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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还以为你回来了(1 / 1)

“二婶,去投胎吧,这辈子他负了你,对不起你,你又何苦白白再搭上下一世,长安相信二婶心地善良。来世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女子。”

她默默地注视着我,那样悲恸,那样不舍,盈盈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滑落,“长安长大了,我的长安长大了。”

我心疼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样的凉,从指间凉至心间。

“我走不了,他禁锢了我的魂,从前老太太在,我连楼都不敢下。长安,我想走,可是走不出这老宅。”

“为什么奶奶在您就不能下楼?”

二婶儿摇摇头并没有作答。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冷着脸走到二叔面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到底对二婶儿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二叔早就吓懵了,被我这么一踢方才回过神,再开口已经是带着哭腔,“我没有啊,我真没有,长安你是知道的啊,我哪里会那些!”

“你胡说,二婶不可能骗人的,你肯定是对她做了什么了!你说!你把二婶的尸体藏哪儿了!”

“。楼!”二叔说了这一句,浑身一软,整个人便彻底昏死过去。

我忽地想起那日去学校报道时,在楼看到的那抹冲我挥手的白色身影。

原来那时。是二婶在跟我道别。

“孙妈。”

“唉,唉!”孙妈原先一直在旁边抹眼泪,这会儿一见我唤她,赶忙凑了上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许是也见识过些,再加上本就与我二婶黏熟,深知她秉性纯良偏偏如此命苦,除了惋惜,倒也不害怕。

“再去打个电话报警。”

我相信这会儿电话肯定是通的。

果然,没一会儿电话便被接通。

我一回头,灵堂哪儿还有半分二婶的身影。

虽然此时已经入夜,但一听说出了人命案,警局的值班民警带着几个协警没几分钟便赶到了。警车一路响进村子,惊得村里的狗汪汪直叫,不少熟睡的村民被吵醒,纷纷起来看热闹。

乡下人,对于八卦总是异常的热衷。

带队的是个中年男警官姓吴,在跟我大致了解了情况后,除了有些惊讶倒也没有不信,第一时间便带人冲上了我家楼,我也一并跟了上去,留下孙妈在楼下周全。

这老宅子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别说这老楼,就是大部分的房间我都没去过,这会儿一踏上这老迈的木楼梯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生怕这看起来就不结实的木楼梯因为年久失修而塌陷。

说是楼,其实就是一间已经废弃的储物室,里面乱七八糟的堆积了些不知道猴年马月的旧家具摆件什么的。估计也都是半个古董的玩意儿了。

几名协警几乎快要将整间屋子都翻过来了,只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长安。”土边亩号。

耳畔再次响起秦湘熟悉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在那不起眼的角落,一块黑色的大布下,似乎还盖着什么东西。

我的心忽然又开始砰砰直跳,稳了稳心神,一步一步地朝那块诡异的黑布走去。

在我手指触碰到黑布的那一刻,几乎在场都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轻轻地攥着那块黑布,缓缓地向下拉着,一点儿一点儿的,我的心脏跟随着那布匹一寸寸向下滑动的动静有规律地急剧跳动着。

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你想象自己当时盯着股票跌停板的大屏幕便能有深刻体会。

黑布下,赫然一尊半人高呈现跪坐姿势的白色雕塑。

几乎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明白过来了。

二叔,简直是该死!

警察们抬着那尊雕塑下楼的时候,二叔还没醒,倚在墙上不知道是装睡还是游魂,他们将两个二婶儿的尸体都抬上其中一辆警车,然后把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二叔也一并带走了。

我吩咐孙妈将慕晓晓弄回房间,一个人再次跪在了奶奶灵柩前。

孙女儿不孝,在您停灵期间还让您不得安生。

慕晓晓一夜安眠到天亮,而我一夜无眠。

慕晓晓第二天一起来便下楼找她爸妈,她大概是还没睡醒,以为昨儿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裹着一声缟素出了家门。

院子里太压抑了,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可老宅外的空气却如此清新。

我贪婪地深呼吸了两口,还没来得及把嘴合上,不远处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朝我扑了过来。

“长安。”

“绿萝?你怎么来了!”

“长安,我来替大家伙儿给奶奶上柱香,节哀。”绿萝眼神有些动容,琥珀色的水眸罕见地隐匿了欢愉。

“谢谢。”

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将她领进了家门。

此时慕晓晓已经从孙妈那儿得知事情的真相,这会儿正坐在椅上上哭得死去活来,倒有了几分守灵的意思。

“慕长安,你这个灾星!都是你!自从你一出生就没好事过!”她一见到我便跟疯了似的扑了上来,许是平时撒泼惯了,一出手便揪上了我的头发。

“啪!”的一声脆响!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绿萝这才刚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一把扣上慕晓晓的虎口,她本就是习武之人手劲儿极大,慕晓晓吃痛,这才撒了手。

“大小姐您没事吧!”孙妈心疼地唤了一声,其实孙妈对我是偏心的,按说慕晓晓比我大,这声大小姐原该是她担着,可孙妈却说我父亲是长子,我才是慕家名正言顺的嫡出大小姐,当然这也就愈发加深了慕晓晓对我的怨怼。

“慕长安你给我等着!”慕晓晓冷哼一声,甩甩手就走了。

二叔的事儿很快便出了结果,其实二叔当年真是留了一手,所有的事儿都是差遣卢巧卉去办的,从杀人到藏尸,如今这么算下来,撑死就是个共犯,再加上慕晓晓拿钱四下一活动,也就是个蹲几年监狱的事情。

奶奶出殡当天,任海滴她们仨还特意给我打了电话慰问,因着请不出来假不能到场而觉得内有愧疚。

其实她们的心意,我明白就好。

原本送完奶奶,我已经是个心力交瘁,可警局那边处理了案件后,立马又将两个二婶的尸体都给送了回来,结果这接二连三的,短短几天时间,老宅堂屋里已经是停过三具尸体。

若是单单只有卢巧卉,说真的,我是不会熬通宵留下守夜的,毕竟我不是里那些个白莲花女主,我讨厌她,这是事实。

可灵堂上还躺着一个,她一直待我视如己出,算得上是半个母亲,她生前悲哀我无能为力救赎,唯有当下尽一尽孝道。

草草扒拉了两口晚饭,夜已经渐深,孙妈在我好说歹说之下终于是回房休息去了,好在有绿萝陪着,倒也不觉得孤单。

“长安。”

“嗯?”

我猜她肯定是想问顾瑾的事儿,当时我们俩是一起请假回的我家,结果她来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人。

“啊,没事儿,我就是叫叫。”绿萝撇撇嘴,最终还是体贴地将一切话语全咽了回去。

她不见得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这几天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我自己清楚,总归是拿了家里的事儿做了借口。

我起身给两位二婶儿上香,缟素的衣摆却好端端勾在其中一个棺材边儿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要知道这棺材都是极细致的木活儿,绝对不可能出现毛刺或者没钉好钉子。

敏感的心,顿时便开始猛烈地狂跳了两下。

下意识回头,棺材内卢巧卉那张不甘的脸正面无表情的绷着,尖尖的嘴似乎轻轻地朝两边扯动了一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直接将衣摆给撕了,明天就要下葬了,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黑色的柏木棺材上,顿时便出现了一小缕白色的麻布,看着甚是扎眼。

挨着棺材捣了许久,依旧还有一点儿卡进木缝中就是取不出来。

“长安,你干嘛呢?”

“我蓦地一惊,立马缩回了手,心里莫名有些发虚,“没事儿。”

在孙妈和绿萝的帮衬下,我替两位二婶发了丧,从头到尾慕晓晓都没有再出现过。

说来也是个怪脾气的,自己的亲妈最后一眼都不来看一下。

“大小姐,岑律师来了。”

我点点头,站在窗口向下望去,绿萝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板一眼,极为端庄。

岑朔早在十年前边开始接管我们家的一切法律事宜,之前是他的父亲老岑律师,故而他对我们家的情况也算是个知根知底儿的。

“岑大哥。”岑朔的奶奶家就在我们家附近,小时候也算是黏熟的玩伴儿,打从心底我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奶奶过世他还来送过,只不过前几天临时有事儿去了趟外地公干,这才回来。

肯定是要提遗嘱的事情了,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事儿永远不要被提及,分得太清楚了,亲人都不亲人了。

“安安。”岑朔朝我点点头,“老太太生前立遗嘱的时怕你二叔不服,特意注明宣读遗嘱时必须所有当事人在场,现在你二叔已经被判刑,所以我想过几天你带着你堂姐咱们一块儿去趟监狱,当面宣读。”

“不了,岑大哥,奶奶的遗嘱还是暂由你代为保管,等二叔出来吧,等他出来再宣读吧。”

“可是这么一来,你父母留下让老太太替你代为打理的财产也就必须等你二叔出来你才能拿到,你现在还在上大学,还有的是用得着钱的地方。”

我无所谓的笑笑,“放心吧,我会自己处理的,这事儿就麻烦岑大哥了。”

岑朔打小便了解我的性格,见我执意如此,也不再多做强求,只叮嘱我有困难随时找他。

送走岑朔,我一个人在屋里又坐了会儿,如今是第六天,二婶儿的头七还没过,我得在家里守着。

望着不远处的大床,想起那晚与顾瑾至死方休的缠绵,一切都仿佛是场不甚真实的梦,虽美却抓不住。

午后,天际逐渐开始发灰,阴沉沉的,没一会儿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双眼所望可及的地方皆被连绵的雨滴给间隔开来,总也透着一种凄清的虚空,看得人不免心烦意乱。

绿萝吃了午饭便出去了,这小村小地儿的,她倒是自在的很,本来我打算陪着,奈何家里还有些要处理的事情,便由着她一个人去了。

结果愣是等到晚间吃饭也没再见到人影,打则是无法接通。

按说以绿萝的性格,我是不需要担心,可好歹也是过门的客,我跟孙妈要了把伞,一个人摸出了门儿。

沿着老街大大小小的铺面一通找,问了相熟的邻居却都说没见过。

在凉风冷雨中挨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想着这丫头贪玩,后山倒是景色雅致的,我便寻着那儿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一片漆黑,我打着里的手电筒,时不时地晃过不远处高高低低的草丛,终于在水库旁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件绿色的羽绒服,定是她错不了!

“绿萝!”我远远地冲她喊了一声。

那人缓缓地回过头,出神般地在岸边站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大晚上你蹲这儿干嘛呢,怪渗人的,快回去吧,孙妈晚饭都准备好了。”

我朝她走近,然而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一张冻得发白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死鱼一般,显得极为诡异。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猛地一转身,拔腿就跑。

方才那个,绝对不是绿萝!

原本拿手上的伞,早已不知被我扔哪儿去了,冰冷的雨丝毫不留情地刷落在我身上,顿时从外到内寒成一片。

我没命似的往来路上跑,绿萝不知去哪儿了,没有人再回来救我了,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

身后的人一直不急不缓地跟着,她每走动一步,整个身子便仿佛幻影一般往前面移动好几米,淡定从容得仿佛是在逗弄我这个注定跑不掉的腹中食。

我原先一直以为自己是奔走在回家的路上,等静下心来仔细一看,四周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视线所到范围内,大大小小凸起数十个简陋的小土丘,有些上面还插着一根不知猴年马月的竹竿子。

原本一直追着我不放的“人”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空气中酝酿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伴随着阵阵刺骨的阴风,恶狠狠地抨击着我已经快要崩溃的内心。

我飞快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儿,大约知道自己身处某处不知名儿的小山谷中,而这个山谷在从前则一直充当着坟场的角色。

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视力如我,却完全看不到任何出路,迷惘地站在黄泥路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不停地旋转,耳畔充斥的是来自异世界的阴森的嘈杂声。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突如其来地唱了起来。

我几乎看都没看,二话不说掏出便接了起来,寒冷和恐惧已经快要把我击垮,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能到这儿来将我弄回来的人。

“赫赫赫赫……”诡异的笑声缓缓划过的耳际,“好冷啊……我这里好冷啊……你下来陪我吧……”电话里的声音,缓慢而阴冷异常,仿佛是要将我的耳膜冻坏。

我手莫名一抖,直接便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的神经顿时便绷到最深处。

原本就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后背,在那瞬间冰冷成一片,仿佛贴上了一块巨大的坚冰,铺天盖地的惊恐顺着打开的毛孔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在我那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的皮肤下,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

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仿佛是从灵魂中打出来的一般。

“赫赫赫赫……”

刺耳的阴笑紧紧的贴着我的耳畔,我能感觉它口中呼出的那股寒气,吹拂过我裸露在外的肌肤,从侧脸到脖颈处,瞬间僵硬成一片。

我想往前走两步,摆脱它这种诡异的接触,可它就好像贴着我后背似的,不论我走到哪儿,它永远是跟我保持着这个距离,紧紧地挨着。

一双泛着青灰的手,毫无预兆地搭上我的肩头。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跳停。

那是一双多么丑陋的手,一节节粗大的手指头仿佛被毒蛇咬过一般,浮肿发黑,边缘浮着一层白皮,已经完全没有皮肉的质感,就好像一块泡在水里多时的豆腐,不知是否淋了雨的缘故,显得格外湿哒哒的。

明明它只是轻轻地搁在我双肩,却犹如千斤重压下来一般,压得我心肺顿时挤缩成一团,浑身沉重得连骨头都在发抖,只觉得呼吸都十分困难。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是雨水落进了眼眶内,亦或者泪水冲刷了眼球,觉得委屈,觉得恐惧,觉得心肝肺都疼。

顾瑾啊,你倒是走得干脆了,却为什么把这双眼睛给我留下,我宁可自己是个瞎的!

那双手就这么死死地压着我,压得我完全无法动弹,我能感觉到它挨得更近了些,肿大的手指轻轻地抚砺着我的脖子,似乎在寻找动脉的位置。

“啊——啊——”

我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在一片荒凉的坟场。

不是因为恐惧,我压抑得太久了。

一阵熟悉的三清铃声缓缓地从身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由最终的平和逐渐趋向急促,听得有些揪心。

那东西终于撒开了手,它似乎转过身去了。

我身子一松,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身后是绿萝熟悉的身影,高高地举着三清铃,傲娇的面庞上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在夜幕中闪烁着祥和的光芒,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绿萝。”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整个人便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冰凉的雨水,那么冷。

我似乎做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梦,仿佛自己身陷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浓浓的柔情驱赶了我的寒冷,那是梦中唯一的依靠,我不舍地往里钻了钻,一夜好眠。

等再次睁开双眼,却已经身处那熟悉的卧室中,周围的一切熟悉到叫我心里发疼,终究又是一场梦。

我还以为,你回来了。

我自嘲般地扬起嘴角,摇了摇头。

起身才发现,身上是一袭粉色睡袍,心里不免有些意外,自从顾瑾消失后,一切粉色的东西都被我收起来了。

“长安。”门外是绿萝爽朗的声音。

“衣服你替我换的?”我开了门,将她迎进了屋。

绿萝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不过稍纵即逝,“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趁着换衣服的空隙,将昨天的事儿问了一遍。

“我昨儿个一直在戏园子里听说书来着。”

“你倒是舒适的很,可怜我顶着风雨那么晚了还去后山找你,差点儿没被那东西吓死。”我收起所有的异样情绪,嗔怪地白了她一眼,“不过之前水边那女孩儿真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水鬼吧,什么女孩儿,傻。”绿萝呵呵一笑,傲娇地扬起脑袋,“姑奶奶都收拾了,待会儿你打个电话报警吧,那水库里肯定有尸体,不捞出来那水还怎么喝啊!”

“呕……”一想到平时吃用的水里泡着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光想想就已经有够膈应人的了。

“孙妈,去买一车矿泉水回来啊,这些天咱们都别用自来水了。”

孙妈虽然狐疑,但对于我的吩咐向来是有求必应,没一会儿便出去张罗去了。

这个报警,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好端端地能说水库里有尸体?那别人不怀疑到我头上就怪了。

正在犹豫之际,外边儿已经敲锣打说水库打鱼的老陈头儿捞上来一具尸体。

这么个重磅性的消息一下子便在我们这巴掌大的小地方炸开了锅,我和绿萝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地往水库走,估计赶着去看热闹。

我们到那儿时,水库旁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警察正在拉警戒线,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具已经被水泡发到面目全非的尸体,头发很长,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外乡人吧,最近村里也没听说哪家丢人啊。”

“谁知道啊,简直是作孽,这尸体搁哪儿不好非得扔水库了,真缺德了!”

“可不就是,哪个狗日的作的,我只要一想到这成天儿喝这尸体泡的水,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

我拉着绿萝远远地站在一边,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女尸的双手,这噩梦般的手,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昨晚上我所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具尸体的鬼魂。

“好了走吧。”我已经是三进宫的人了,而且每次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这会儿看过了热闹,自然还是远远地躲开为。

谁知才刚迈出去几步,对面小路上迎面跑来一个胖大的身躯,“大小姐,不,不好了!”

可不就是孙妈!

“怎么了?”

孙妈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二,二夫人的坟让给人挖了,棺材都空了!”

“什么!”我当场就变了脸色。

“周围的人一听又有新热闹,赶忙又跟着我们往坟地走去。

按说这年代都是火葬了,可我们慕家老祖宗从前曾买下一块山头,慕家人的全都葬在那儿,再加上家里也经常资助村里修桥铺路什么的,基本上上面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块山丘的一面已经完全被建造成一片规模较小的陵地,远远近近埋着我们慕家所有的往生者,虽也是坟地,倒没有怎么害怕。

我原本紧赶慢赶的,一直担心是我秦二婶儿的坟墓让人给盗了,等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卢巧卉。

下意识地便松了一口气。

或许很多人会说我自私,可是在这种二选一的情况下,我永远站在秦湘这边。

卢巧卉的阴宅此时已经完全大开,大理石的墓碑砸在地上被摔成两截,白色的水泥块儿和黄色的泥土溅得到处都是,前不久才摆上去的鲜花纸钱乱七八糟地洒了一地,倒不像是让人挖开的,更像是炸开的!

这么大的动静,昨晚上真就没人听到吗?

“诈尸了。”绿萝懒懒地倚在一旁的松树下,忽然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

“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啥!”边上有些年纪大的已经开始呵斥了,这水库才刚挖出一具尸体,立马又有坟墓被盗了,心里本就惊恐得不得了,偏偏绿萝还要这么没心没肺地吓唬人,自然是讨不到好脸色。

绿萝冷冷地瞟了那老婆子一眼,“爱信不信。”

“大小姐,那今儿个晚上的头七还做吗?”孙妈倒是不怀疑绿萝的话,绿萝这些日子每天早上都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板一眼的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姑娘,再加上秦湘出来的那天晚上她自己也是见识过了的。

这种东西,本就不是稀奇。

“咱们走吧。”

绿萝朝我递了个眼色,我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私下里跟我说,拉着孙妈便跟着离开了。

“肯定是诈尸了,她生前一心拿你当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又是这么个死法,心里难免怨恨你,咱们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孙妈听绿萝这么一说,当下便急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家大小姐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有我在!”绿萝冲孙妈露出一剂宽慰的笑容,“您帮着准备只大公鸡,必须是壮年的,其他的我会自己去置办。”

“好好好,我这就去。”

绿萝一进家门便在院子里开始捣起来,又是布置坛桌,又是上蹿下跳地将墨斗线缠绕在堂屋和院子的各个角落。

很快,孙妈便抱着一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手提一些头七要用的物什走了进来。

绿萝嬉皮笑脸地从她手中接过所有东西,“这儿都交给我就好,孙妈您吃过晚饭便回房歇着吧。”说着,她又从坛桌上拿起一道黄符递给孙妈,“这东西您贴身带着,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孙妈担忧地望我这方向往来。

“您就放心吧,长安这儿有我呢,我保证您明早起来她是活奔乱跳的。”

听绿萝如此打包票,孙妈这才将信将疑地进了堂屋。

说真的,绿萝这家伙翻盘小公举的形象在我心中太过于深刻的,我真有些怀疑,可瞧着她一个人为我这儿忙前忙后的,心里又觉得感动得不得了,这么一个挖心掏肺的朋友,哪怕真被翻盘了,那也是我的命。

“好了,别担心,待会儿你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堂屋就好,我最近可是跟师傅学了不少本事。”

吃过晚饭后,孙妈便老老实实地回房了。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和以往不同,明知道今晚会发生些什么,在这种高压等待之下,整个人难免有些心慌意乱,天儿越黑一分,心跳便要重上几分。

原本头七,家里的院儿里堂屋地上都是要撒面粉的,可绿萝却撒了一层糯米粉。

“这书上说的糯米不都是对付僵尸的吗?”

“糯米是驱邪的,对一切邪物都有效。”

我“哦”了一声,为了分散注意力特意玩了,绿萝身着黄色道袍,手持三清铃一本正经地屹立在坛桌前掐指念咒。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黑洞洞的大门口,也不知村里的狗是否也敏感地发现了今晚空气中的异常,全都罕见地没有发出半点儿动静。

等我再次凝神看去时,原本空荡荡的大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身着一套暗红色绣金线铜钱图案的寿衣,乌黑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惨白的脸微微扬起,正对着天上的那轮圆月,一对死气沉沉的双眼泛着阴毒的光,鲜红的唇角还沾着几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可不就是卢巧卉!那寿衣颜色还是我亲自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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