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自我记事起，爷爷就带着我生活在这里，就连我的父母亲是谁，怎么死的他都不告诉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李，当我长大以后，也曾求过他，让他教我武功，可是他就是不答应，还说有他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害我”“原来是这样，那你可知道他可有什么交往密切的人？像他这般武艺高强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人前来拜访吧！”“这世间怕除了你和我，没有人知道我爷爷会武功，他从来不会再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因此大家都只知道他是个平淡过日子的老头罢了！”“真是佩服啊！还真的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你家爷爷这就是所谓的大隐了！”“诶，对了，你还没有说过你的身份呢，你怎么会认识那张啸天呢，而且似乎还熟络得很”听着李秋玉的问题，李天涯便毫无隐瞒的将自己的来历已经和张啸天之间的纠葛说了出来，当然他被齐无双等人击下山崖的事他倒没有道出，只是说这次是出来锻炼的。“原来如此，难怪你功夫如此了得，练过就是不一样”“你就别奉承我了，你爷爷那才叫了得，我这充其量只能做一些基本的防身”
不一会儿，秋玉的爷爷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篮蔬菜，将菜放好后，他也是出来和李天涯聊了起来，“小伙子，我见你年纪轻轻，功夫还不错啊，师承何人啊？”“前辈过奖了，晚辈今年进入凌云宗修行，至今快半年了，但是依然没有多少进展，真是愧对宗门啊”“什么？未到半年？你就达到如今的境界了，真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啊，只是可惜，凌云宗如今没落不堪，不然你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听着老者的话，李天涯感觉这老者似乎和凌云宗有些渊源，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宗门虽然这几年不景气，但是我相信只要上下一心，很快宗门便会恢复往日的荣光的，并且现在的宗主，励精图治，关爱弟子，大家都非常敬重他”“呵呵，看来凌云宗还真是招了个好弟子啊，居然对宗门如此有信心，但是你的信心都是虚妄的，凌云宗要强大，光是靠上下齐心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哪失传的凌云剑法”这句话更是让李天涯震惊不已，这凌云剑法失传十一，可是只有宗门的一些长老才知道的，这老者怎么会如此了解，莫非他是凌云宗走出来的长老？如此一想，李天涯便急切地问道“前辈怎么会知道这事，莫非前辈和凌云宗有什么渊源？”“呵呵，不说这些了，都是些往事，不谈也罢，还是说说其他吧，你家人现在怎么样啊？你一个人去凌云宗修行，家人肯定担心得很吧！”听到此问，李天涯脸色一下子又暗淡了下来，埋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我的家人全部都被仇家杀害了，我进凌云宗修行的目的正是为了替家人报仇，可是晚辈愚笨，半年过去，依然只是学到宗门武学的一点皮毛”“额，你也不必自责了，人生一世，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谁都会遇到一些挫折和磨难，只不过你的磨难较常人深重了许多，事情已经如此，你伤心也无用，还是好生习武吧”几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但是老者始终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李天涯，李天涯也不好追问，傍晚时分，几盘清香的蔬菜端上桌来，老者又从屋里拿出一瓶酒，于是李天涯便边吃边喝边聊，直到很晚，几人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清早，小院门口就响起了嘈杂的叫喊声“李秋玉出来，我家公子来看你了”很快，李秋玉便从屋内走出来，“张啸天，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我干什么了？没干什么啊，就是到自己喜欢的姑娘门口叫她出来聊聊天，大家伙说是不是啊？哈哈！”“你赶紧回去，再不回去，我可报官了！”“呵呵，听到没有，她说她要报官？哎哟，我好害怕啊！哈哈哈哈！小娘子，别耽误本公子的时间，赶紧出来吧，我们趁着这秋风煞爽的天气迅速把事情办了，到时候我张啸天让你吃香喝辣，岂不美哉？”“不要脸”说完李秋玉便开始往回走，不想理这些无赖，可是她刚转身，身后的一群人就直接翻进了栅栏，跳到了小院里面，张啸天还故意挖苦道“你家这栅栏也太矮了吧，我们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翻了进来，我还真替你担心，要是晚上有贼人进来，可怎么办啊！所以还是赶快跟我回家去，我家可比这里安全多了！”李秋玉见众人都翻了进来，正想叫自己爷爷，这时，李天涯从屋内走了出来“是哪家的狗没有拴好啊，大清早就跑这里来咬人”“啊！李天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昨天不是被我爷爷......，有人救了你，你就应该赶紧离开此地，居然还敢逗留，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啸天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推到小院门口时，一个转身，拉开插销，拔腿便想往回跑，可是刚出门，李天涯就已经拦在他身前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昨天便说过，自己砍掉右手，我们以后就两清了！”“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李天涯没有作答，而是直接运行起一股强烈的剑气威压，让身前的张啸天动弹不得，然后又聚力于臂，快速地朝张啸天轰去，拳头一个接着一个在张啸天胸膛响起，李天涯一边打还一边念叨着“你刚刚不是嚣张得很吗？不是要叫你爷爷来收拾我吗？赶紧啊！对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我之前在凌云宗时就不应该给你任何机会，不过现在也不晚，在你爷爷来之前，你还是先好好享用一下我的拳头吧！”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此时的张啸天已经瘫软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李天涯见状也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带着李秋玉往屋里走去。而张啸天最后口齿不清地对几个下人说道“抬...抬我回去，去教我爷爷！”
李天涯进得屋内，来到老者面前说道“前辈，您武功盖世，自然不怕那张家，但是我不想您老因为我而影响自己的生活，因此我这就离开，到时候他们来了，也不会招惹您的！”说罢，李天涯便准备朝屋外走，他确实是怕因为自己影响着爷孙俩原本平静的生活，可是刚走几步，老者就发话了“你以为你走了，那张家的老匹夫就会息事宁人？他那种嚣张的气焰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你走了，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的！”“那怎么办？您这小院如此幽静祥和，待会儿他们来了以后怕就要变得混乱不堪了！”听着李天涯的话，老者轻言细语地说道“年轻人，你心地善良，本是好事，但是在这万恶的江湖，若总是一位忍让也未必能有好的结果，知道我的意思了吗？”“晚辈了解，宗门的长老也曾教诲我说身在江湖，要多长些心眼”“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先把今天的事情解决了吧，老头子也是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不知道那张家老匹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果然，没过多久，张啸天就带着他爷爷来到此处，进入小院，张啸天指着李天涯说道“爷爷，没错吧，就是这个李天涯，就是他将我打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爷爷，您一定要替孙儿报仇啊”说话的同时，张啸天还掉下了几行伤心的泪水，紧接着他又说道“他刚才还在我面前说您空学了那么多年功夫，连他这十几岁的少年都杀不了，还说，昨天之所以突然离开是因为打得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休息，没想到竟然跑着这个地方来了”张啸天的爷爷张子善听着张啸天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李天涯问道“你真的是这样说的？”李天涯明知道张啸天故意添油加醋，同时更知道就算张啸天不这样说，今天也免不了一场恶战，因此索性直接承认了“我可不像你家那些没种的子孙，敢做不敢当！”“哈哈，好！你有种，可惜却活不过今天了，你还是把你的种留到阴曹地府去吧！”说罢一道刺眼的剑光便朝李天涯刺来，猝不及防的李天涯只好立刻向天空飞去，张子善见状，将剑光由一道变为了数十道，一拥而上，整齐的朝李天涯涌去，这时李秋玉的爷爷终于出手了，不过他依然是站在原地不动，通过自己的意念，将张子善的数十道剑光全部拦腰斩断，于是化解了张子善这一次进攻，张子善不明所以，朝着空中喊道“不知哪位高人到此，还请现身，别总是藏着掖着，这可不是我等习武之人应有的行为”喊完以后便等此人现身，可是良久以后，并没有新人出现，张子善便再次对李天涯发起攻击，这次他再次加力，将数十道剑光变成了上百道，并且速度也比上一次快了许多，电光火石之间，剑光便来到李天涯眼前，不过同样的在即将刺到李天涯时全部被折损。
这下，张子善有些慌乱了，他后面的两道攻击，都使出了七成以上功力，可是都被暗中之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自己再出手，惹恼了此人，说不定会斩杀自己，于是又开口问道“不知前辈为何干涉在下的私事，此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戏弄在下，还请前辈不要插手！”说完，终于听到了天地间传来一个回答“可笑，张子善，你纵容你子孙为祸百姓多年，我都没有干涉你，可是如今你居然想杀我凌云宗的得意弟子，是不是欺负我凌云宗没人啊！赶紧带着你那不争气的孙子离开此处，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信不信我灭你全家！另外从此不能再找李天涯的麻烦，也不准为害乡里，若让我知道，必定饶不了你！”这些话都是老者灵魂传音说出来的，而他本人依旧惊慌失措地站在李秋玉旁边，听着天地间的话语，张子善急忙拱手答道“晚辈这就带人回去，严加管教，从此一定善待一方百姓！”说罢便真的带着张啸天等一行人往回赶，可是张啸天似乎并不满意，张口叫到“爷爷，难道就这样放过那李天涯？”“畜生，还不给我回家，你还嫌惹的祸不够多吗？”
张家众人走后，李天涯才缓缓地从半空中降落下来，走到老者跟前，不可思议地说道“前辈，没想到您的功夫如此了得，我感觉张啸天的爷爷实力在整个凌云宗都差不多是无敌的存在了，您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击败，您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啊！”“好了，你就别羡慕了，你迟早也会像我一样厉害的，甚至比我厉害也是可能的，来咱们进屋去，我给你说点事”三人坐在桌子的三边，这时老者郑重其事地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在剑道方面天赋绝佳，对凌云宗也是忠心不二，我现在给你一本秘籍，你拿回去好好修行，它一定会让你在剑道上取得极高的造诣，但是在学成之前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本秘籍，知道吗？同时这本秘籍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李天涯虽然不知道这老者在说什么，但是依然严肃地答道“前辈放心，就算我最亲的人，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另外就是希望当你学成出山以后，别忘本！懂我的意思吗？”“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别忘记凌云宗吗？您放心，凌云宗就是我第二个家，无论以后我在何处，做什么，都不会忘记凌云宗给我的一切”说完李天涯才突然醒悟过来，然后急切地问道“前辈，您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要离开此地？为什么？听您的语气，您对凌云宗肯定也是有极深的感情的，干脆这次就和我一起回宗门去吧”“好了，往事不堪回首，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还有一句话你可以放在心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嗯，晚辈知道”“好了，不多说了，你们俩在这等一下，我去弄早点，吃过早点我和秋玉还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吧！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很快，几人就吃了早点，然后老者进屋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出来就叫上李秋玉、李天涯一道朝外边走去，来到小院门口，老者再次对李天涯说道“记住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另外再提醒你一点，出门在外，行事要小心谨慎，不能冲动、急躁，也不能软弱、怕事”李秋玉此时也是依依不舍地对李天涯说道“恩人，再见，真的希望能再见，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在你身上的”“前辈，您先走吧，天涯目送你们！”待爷孙两走远后，李天涯才把老者给自己的秘籍打开来看，翻开扉页，李天涯差点吓得跳了起来，白纸中间赫然写着“凌云剑法心法”几个大字，这时李天涯突然意识到，刚刚离去的老者究竟是谁，难道是两百年前从后山悬崖边摔下去的宗主？不可能啊，两百年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但是除了他又能有谁，他武功如此高强，虽然看着年迈，但是精神矍铄，可是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凌云宗呢？此时充斥在李天涯脑海里的问题太多太多了，他很想追上去一问究竟，但是既然老者离别前都没有告诉自己，怕是要决定隐瞒此时到底了，既然如此，追上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带着满腹疑惑的李天涯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地朝小镇走去。
“爷爷，您为什么不把您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呢？我想此时他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您”，李秋玉此时也是有些不解地问道，老者听到李秋玉的问题，仍旧不急不缓地说着“告诉他又能改变什么吗？他还不是不能跟其他人分享，要是真有人知道我还活着，只怕江湖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悄悄地将凌云剑法的心法流传下去，这就当时我对凌云宗最后的救赎吧！要是当年不是我迟迟出关，凌云宗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爷爷，可是当年你身体痊愈了以后，为什么不及时赶回凌云宗呢？那时候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重振宗门！”听到这个问题，老者仿佛陷入了沉思，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时候我也曾想过回去，但是不久后就遇到了你奶奶，她是个没有一点武学基础的普通女子，我不想把她带入这无情的江湖中，再后来你父亲出世，我就更没有回去的念头了，只想着和家人一起安享晚年！就像现在我和你一样，虽然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是至少很踏实，你明白吗？”“哦！明白了！反正就是我奶奶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是吧！我奶奶可真是厉害，我以后也要像她学习！也要，你以后多给我讲些奶奶的故事吧！”“你这小丫头，就知道钻牛角尖，救你这样还想向我学武？下辈子吧！”“爷爷，爷爷，我错了，我把刚才的话全部收回，您明天就教我习武好不好，至少教我一些防身的本领吧！”爷孙俩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欢笑，一会儿求饶，很快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