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逸还没真正回过神,就察觉到对方凶狠的动作,他想抬手推拒,却不料被男人整个扑倒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不同与梦中温柔的小心翼翼,黎承琰表现的强硬至极,舌尖撬开对方轻合的齿关,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软舌几乎算是蛮横的在身下人口腔中翻滚着,像是在宣誓着所有权,又像是在发泄着自己不安的内心。
他的吻如他的眼神般,凶狠,狠厉,孤注一掷,就算是吻他也不愿闭上眼,反而是一眨不眨的望着身下人,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方清逸还没从这个吻的打击中回过神,立刻就察觉到口腔中传来的刺痛与浓重的血腥味,疼的他哧哧的直抽气,偏偏此时男人还将他的手压的死死的,让他半分动弹不得。
顷刻间,方清逸温和的眸中霎时就弥漫上了点点寒意。
在那眸中的温和被寒凉替代的瞬间,黎承琰就回过了神,但他却不敢放开,他颤抖着手覆上了他曾经最爱的那双眼眸。
轻伏在他耳边,黎承琰的语气悲哀而痛苦,“守之,求求你,不要这么看我,求求你。”
“嗤,你在做这种事之前,不是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打算吗?”方清逸语含嘲讽。
“对不起,守之,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七年了,无时无刻,我都在想你,我感觉自己都要被心中的思念折磨疯了,守之,我心悦你。”
方清逸准备吐出的嘲讽被最后一句话浇的连火星都没剩下一丝,听到这番动情的告白,他不仅没感觉到一点突兀,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诡异感,他与这人纠缠了三个世界,此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黎承琰见他没有半分回应,只能将身下的人搂的更紧,但泛白的指节与颤抖的身体无不在昭示着他此时内心中的不安。
良久,方清逸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语露嫌弃之色道:“起来,压死我了。”
“守之,不要赶我走,不要。”黎承琰的声音悲戚又绝望。
用力的推了推,发现自己硬是推不动分毫后,方清逸面黑如墨,咬牙切齿的道:“我再说一遍,起来。”
至此,黎承琰这才缓缓的直起了身,只是面上残留着的是绝望的悲寂。
方清逸从床榻上坐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刚抬头就见到他空洞的眼眸,目光微闪,好歹是自己养过段时间的孩子,再熊也没什么坏心,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行了,现在你好好解释一下之前那番话的意思。”
“守之,我心悦于你。”
方清逸面色有些窘迫,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道:“我指的是你之前说我喜欢方清雅的那件事,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的?”
黎承琰想来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再遮遮掩掩,惨然一笑道:“七年前,你刚见过她就买下平安符,说是有了心悦之人,而后一再叮嘱我不许报仇,我找了你整整七年无果,却在刚刚放出与她大婚消息后不久,你就出现了,还与太子密谋要破坏这场婚约,这些理由够不够。”
听到对方所述种种,方清逸只想捂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
“这些……我都能解释的。”方清逸咽下心口处的一口老血道:“那日在寺庙,我只是与你开玩笑,那枚平安符本就是要赠送于你,开始想着在马车上赠于你,哪知你手上受伤,后来更是遇到了追杀,慌忙间也不知掉落到了哪里。”
黎承琰眸光微闪,他记得当初马车上守之的确是让他伸手,打算是交什么东西给他的,只是在见到他手上的伤后,就不了了之了,原来是他不小心错过了么?
“至于不许你报仇,是因为方清雅她运气非常好,如果不能一击致命,一旦被他记恨上了,我担心你性命不保。”方清逸找了个非常委婉的语词来表达主角不死定律。
黎承琰手指收拢,就见方清逸接着道:“我会消失七年,是因为有人帮我隐瞒了身份,我一直都以为你在那次意外中出事了,会出现的确是因为听到了方清雅要大婚的消息,也的确想破坏这场婚约,却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想抢亲,而是我担心她一旦找到了靠山,以后更不好对付,我想做的一直都是阻止她嫁与七皇子。”
“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哪怕你真的只是欺骗于我。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方清逸有片刻的恍惚,尤记得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与他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我与太子合作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七皇子。”
“我不在意。”
“那你还要娶方清雅吗?”
“不娶了。”
“很晚了,我该回府了。”
“守之,我肚子疼。”
“我又不会医病,再说,堂堂七皇子难不成还请不起御医。”
“御医医不了相思病,我的病,这世间惟有守之能解。”
“那位于内侍不是也可解么?听闻那位于内侍可是七皇子的真爱。”
“守之,我错了,我一早就知道他是太子派过来的人,与他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从头到尾,我心中惟有你一人。”
“呵呵。”冷笑。
“守之。”委屈。
……
半空中的麒麟擦了擦头上的汗表示,真是场年度大戏,看的它的小心脏好几次都差点分分钟停跳,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的真身到底是谁,不过主人能驯服三次,想必以后这男人也是翻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不日,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弹劾衮王,称其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府中嫡子强抢民女,逼迫的一对苦命鸳鸯双双殉情,为了防止事情闹大更是连夜将双方血亲屠杀殆尽,手段极其残忍。
皇帝喝令,下令严查,不出半月功夫,结果就被放于御案之上,在看清调查的结果时,皇帝暴怒,将跪于御书房请罪的衮王直接踹翻在地。
上面清楚的写着近些年来,衮王为了一已私欲多次中饱私囊,而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九年前那袭卷整个大靖朝的旱灾,衮王一人就整整吞了近千万两白银,不仅如此还谎报灾情,皇帝看到那调查出来整整多了近十几倍的受灾名单,整个人都气的发颤。
王府倒了,皇帝下旨抄家,从王府的密库中抄出了整整千万两白银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摆满了整个王府的后院及前厅,押运的马车来来回回不停歇的在王府与国库中整整走了两天。
抄家时,侍卫更是从方清雅屋中翻出一个扎满绣花针的小人,而当看清小人面上的纸条时,侍卫吓的手脚冰凉,小人当场滚落在地上。
纸条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七皇子的生辰八字。
御书房的皇帝望着御案上被扎的密密麻麻的小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真正已逝的七皇儿。
当初的李代桃僵的计划,现在这世上仅有俩人知道,但皇宫中却有不少人知道七皇子真正降生的时刻,并不能随意更改,而这上面的生辰八字,好巧不巧就是那位已逝七皇子的。
想到自己那已是记不清轮廓的皇儿,再望着面前的这巫蛊之术,皇帝面上露出抹嗜血的笑容。
近日来内都发生最大的事情想必就是衮王一家老小三十七口被集体斩首的事件,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弥漫整个内都上空中半月之余,久久不散。
众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曾有内都才女之称还曾被赐婚于七皇子的方家四小姐疯魔了,听那天有去围观过的百姓称那四小姐已然是被吓的失心疯,一边叫着自己是主角不会死,一边吓的屎尿横流,当时场面混乱又不堪,让不少百姓都对着那所谓的才女面露鄙夷之色。
方清逸最近很忙,连黎承琰平时的邀约都全部拒绝,一心与太子在周旋,因为太子终于打算走世界蓝图规划的路线——逼宫。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方清逸在钱财方面也不恁色,大把大把的钱财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涌了出去,只为帮太子拉拢人心。
入夜,在太子宫外行殿呆了一天的方清逸刚回到房间,男人熟悉的怀抱就覆盖上他的背脊,将他从身后搂了个满怀。
“守之,我都有半月没见你了。”男人蹭着他的肩头,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委屈之色。
方清逸淡定而熟络的掰开他的手,坐于桌旁道:“你这不是来了么。”
黎承琰见他打算伸手拎茶壶,立刻狗腿的跑过去帮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他的手边,一脸星星期待眼望着他。
方清逸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只求夸奖的大型犬,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把,这才端起茶杯浅抿了口,经过温水的滋润,嗓子舒服了不少,他这才开口道:“怎么了?”
“守之,我想你了。”
“好好说话。”
“他什么时候动手?我很担心你。”黎承琰眼含担忧之色。
方清逸心下熨贴,柔和了神色道:“就在近日。”
“你千万要小心,记住一切以安全为先,不要逞能,不要强出头,就算事情到时候搞砸了,也要记住,万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嗯,”方清逸顿了顿又接着道:“皇上那边近日有没有好些?”
黎承琰摇了摇头道:“毕竟父皇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哪有这么快释怀,不过也不似最初那般,今天还去见了新出生的小皇妹。”
方清逸望着平静无波的茶水似感叹般轻声道:“他是个好父亲。”
室内一片静谧,俩人间涌出淡淡的温馨,方清逸本就因为这些天奔波劳累整个人疲倦不已,此时不用再防备着四周暗藏的危险,迷迷糊糊的就撑在桌上睡着了。
见他半响不再说话,转头黎承琰这才发现身边人已是倚着桌案进入了梦乡。
摇曳的烛光印衬出方清逸眼底的青黑之色,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刺眼,瞧到这般的黎承琰心疼的不得了,见他在睡梦中都是微拧着眉,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将之轻柔的抚平。
小心翼翼将熟睡的人抱起,察觉到臂弯中的越发轻盈,垂眸感受到对方不自觉往自己怀中蹭了蹭的脑袋,黎承琰唇中传来不明的谓叹。
“又瘦了。”
将人轻轻放于床榻一边,黎承琰和衣躺在另一侧,痴痴的望着这人的睡颜,眸中满溢着这世间的柔情与眷恋。
如果不是这次的因差阳错,黎承琰是万万不愿让方清逸以身犯险,更何况还是与虎谋皮,他恨不得将对方随时都捧在手心中向全世界昭示所有权,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黎承琰看的出来,方清逸的眼底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一丝所谓的爱意,眼底的柔和一直都是对亲近之人的纵容。
虽然有些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但已经有进步了不是么,至少现在的方清逸已经慢慢习惯于他的某些亲密动作,以后他定会让这人眸中为他动容。
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浅的不带丝毫杂念的吻后,黎承琰小心翼翼的将人揽入怀中,这是一个充满了保护意味的动作,一如他当初还是稚童时说过的那句誓言。
守之,平安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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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主每天的日常为——起床,帮小攻顺毛,吃饭,陪小攻玩耍,睡觉,将某只半夜爬床的攻踹下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