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有睡觉的,不仅仅是慕王府里的人,东宫里,也是灯火通明。中文 w=w≠w=.≤8=1≤z≥w=.≤
坐在轮椅上的白秋竹,拿着一枚白玉的棋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
那羸弱的身子,怎么看,都像是命不久矣一样。
“太子,那些话,都说了么?”
“嗯,我都按照先生教的说了。你不知道,我十四叔听完之后脸上的那个表情。
呵呵,真是有趣极了。”
太子只是坐在一旁喝着茶,并没有跟白秋竹下棋,白秋竹只是在自己跟自己对弈。
“嗯,该他哭的时候,还在后面,不要着急。”
又落下一粒黑子,白秋竹惨白的脸上就路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先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让我们看见,我十四叔亲手杀了我父皇啊?
他那个人,就算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对我父皇动手的,这真是太奇怪了。”
“呵呵,太子,你忘了么?不该问的不要问。
接下来啊,就是你收买人心的时候了。
杀人解决不了问题,能得到人心才是最关键的。
不过,慕王府还是不能大意,毕竟,沈言不是普通女子,再加上她那个手眼能通天的结拜大哥,想要彻底扳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就是,他们还有江湖的力量,夜修罗跟沈言和慕锦尘的交情,是能够让他豁出性命的。”
把话说完,白秋竹落下了最后一子。
一盘棋也变成了一盘死棋。
“那,先生的意思是?”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们现在只要打好防守战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慕锦尘把持朝政多年,他在朝中的人脉,是用眼睛看都看不出来的。
只要我们不造成恐慌,不让他们感到人人自危,这一局,咱们就赢了。”
整理了一下衣襟,白秋竹对着慕云轩就讳莫如深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这个被自己操控在手里的小太子,心情就甚好。
他沉默了这么多年,也隐忍了这么多年。
他虽然没有蜂后那么多的本事,也养不出那么多珍贵的蛊虫,可是,他有脑子。
他不会把事情的成败都放在别人的身上,结果到最后,落得被虫之枷锁,封印起来的下场。
蛊族能不能重见天日,他并不在乎,他要的是,站在权利的巅峰,他要的是,这整个中州的统治权。
而要做到这一步,先需要干掉的就是慕锦尘。
至于他到底是谁?他自己都已经有些忘记了。
他能记住的,就只是,自己的妻子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而他也变成了,不老不死,却不能走路的废人。
……
一转眼就是三天后。
慕王府依旧被围的像铁桶一样,还好,王府里的食材丰富,那么一大家子人,不至于吃不上东西。
然而,在这三天里,整个王府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在靠近王府院墙的一间厢房里,王府内的侍卫,家丁,昼夜不息挖着一条地道。
这条地道通往跟慕王府挨着的原丞相府。
自从丞相府整体坍塌之后,那偌大的园子里,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过了。
就像是京城之中的禁忌,连提的不愿提起这座已经荒败的丞相府。
并且,那里面闹鬼的传言也不胫而走。
所以,皇上一直说要把那块地收回重建,也没真正的实施。
沈言要挖通的这个地道,就通往那个像是被诅咒过的园子。
经过三个昼夜的努力,终于,在第三天月亮刚刚升起时,地道打通了。
而出口就在丞相府的废墟之下。
朱雀是第一个出去的,他提着风灯,找了半天,才把通往外界的路淌平。
当朱雀又返回来告诉沈言,外面一切安全,随时都可以出去的时候。
沈言推出来的第一个人,却是慕云焕。
“云焕,婶婶有一件事情求你,你一定要帮婶婶办到。
这里是一封非常非常重要的信,婶婶要你送到江南的神剑山庄给我义父。”
说着沈言就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秘信,塞到了慕云焕的手里。
“婶婶,我,为什么要我去?我不要走,十四叔一天没脱险,我就一天不会离开京城。”
慕云焕低着头,语气里都是倔强。
“云焕,你知道这信有多重要么?
如果,这个消息没有平安的送到我义父的手里,那么想要营救你十四叔的胜算就减少了一分。
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放心交给别人,这一路上,会有多少凶险,根本就不得而知,我会让清池跟你一起去的。”
沈言早就让清池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她就是要让慕云焕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谁去神剑山庄送信都一样,但是她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云焕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京城。
不仅如此,她也不想再让这两个人回来了。
所以,在那封信里,沈言还特意恳求义父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两个孩子,留在神剑山庄,等一切都风平浪静,再做打算。
只是沈言的这些心思,是没告诉任何人的,慕云焕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又看了看,身上背着包袱的清池。
想了又想,才把那份信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内。
“好,婶婶,我们送完信,就会马上赶回来了,你们,保重。”
噗通一声,慕云焕就跪在了地上,对着沈言磕了一头。
他站起身,就从清池的身上拿过了包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想要说什么的,可是直到转身离开,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清池也只能一脸不情愿的,跟着慕云焕从地道里爬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地道尽头的两个身影,沈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
能走一个是一个,那些人生还有大好时光的人,不要为了他们夫妻,而枉送了性命。
再接下来,就是王府内的那些不会武功的家丁。
每个人都给了安家的银两,沈言才让朱雀掩护他们全都离开了。
到了秦伯这里,秦伯却是死活都不走,不管谁劝都没有用。
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王府在,他就在,王府不在了,他也就不在了。
他掌管了王府这么多年,他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慕王爷里。
沈言没有办法,也就只能依了这个固执的老头。
夜色,越来越浓。
在这夜幕之下,从王府里出来的人,全都安全的离京了。
那么接下来,沈言要做的就是更加有难度的事情。
那就是她要把太妃从宫里‘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