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笑,笑到现在脸都有些僵了。?八?一中文?网 ? w1w?w.
她成亲的消息一传出去,京城就炸开了锅了。
她曾经跟王爷穿过绯闻的事情,也被重新挖了出来。
但是,沈言用实际行动向那些曾经怀疑沈言跟王爷有暧昧关系的人证明了,她其实是直的。
不仅如此,就在昨天,皇上还派人来给她送了好几车的贺礼。
虽然皇上没明说,可沈言明白,皇上这是在对她的识时务的奖赏。
潜台词就是:沈言你终于想明白了,你跟慕锦尘是不可能的,娶个媳妇才是人间正道。
一想到这里,沈言就是有苦难言啊,她真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娶了媳妇。
从那天求婚之后,到现在,沈言能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做男人的时间久了,她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成汉子了。
再有就是,慕锦尘不在身边,她小女子的内心,也被她隐藏了起来。
不然,她也不会考虑都没考虑,就对阮轻烟说出那些话。
只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婚她今天必须要结。
对着吏部来的两个官员笑了笑之后,沈言就是把目光看向了未央街的尽头。
自从她在这长街上开了医馆之后,她每天都会不自觉的,注视着城门的方向,每一次,都看不见那策马归来身着银盔的身影。
然而今天,她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那个她最想念的人了。
就在沈言怅然若失的,收回自己目光一瞬间。
她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人群中,那个骑在马上,正注视着自己的人……
不是慕锦尘又是谁?
他,他怎么,他怎么回来了!
该回来的时候不回来,偏偏今天,回来了?
猛的抬头,四目相接。
五个月,整整五个月未见。
他清瘦了不少,人也略显的憔悴。
可他的眼神,却是已经凉的似冰了。
“王爷。”
沈言轻声的说了一句,虽然两个人隔着很远,可是慕锦尘看着她的口型,也是知道她在说什么的。
也就是在这时候,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长街上响起。
新娘的轿子,已经到了医馆的门前了。
几乎是被喜婆推着出去的。
沈言一边看着慕锦尘,一边机械的,撩开花轿的门帘,扶着盖着红盖头的阮轻烟下了轿。
当她牵着系着大红花的红绸,拉着阮轻烟,要进门的那一刻。
她的脚步停下了。
她回头,再次的看向了人群。
人群里,那个她朝思梦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满街都是人,但是沈言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新郎官?新郎官?”
这已经是喜婆替阮轻烟张罗的第四次婚礼了,要是这婚再结不成,那这京城最资深的喜婆也是不用干了。
沈言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就连忙收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了。
随后,拉着新娘子就走了大堂。
……
红烛摇曳,**如梦。
沈言招待完所有的宾客之后,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往新房那边走。
走着走着,都走到门口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是转身又进了厨房。
一整天了,轻烟大概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吧。
沈言会做的饭不多,就只是给阮轻烟煮了一碗鸡蛋青菜面。
端着这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沈言就是一脸的不好意思的,推开了新房的门。
她还以为阮轻烟早就把那盖头摘掉了呢。
谁知道,从中午送入洞房的那时候起,她就是这个端坐着的姿势。
结果,这都半夜了,她还是这个姿势。
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想着,就有些不高兴的走到了喜床的面前,伸手就摘了阮轻烟的盖头。
“我若是不摘,就这样坐一辈子么?”
其实让沈言生气的,并不是阮轻烟,她生气的是,在这个年代,对于女人,女性,应有的尊重真是太少了。
阮轻烟被沈言这么一问,就是一愣,她眨着眼睛,看向了刚刚跟自己成亲的丈夫。
“这,不对么?
你是我相公,我的盖头自然是要你来掀的啊!”
阮轻烟的话,说的自然极了,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沈言看着听着,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会被她当成歪理邪说的,索性也就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提这一茬了。
但是,她却是在心里构想了一下,等她出嫁的那一天,她才不要这么辛苦的在新房里苦苦等新郎呢。
她得该吃吃该喝喝,困了就睡觉。
本来结婚就累,要是像阮轻烟这样,那不就更累了。
如果慕锦尘有异议,她就休了他!
慕锦尘……
怎么又想起他了呀?还把他自动代入到了那个会跟自己成亲的人。
她这算不算是婚内精神出轨。
刚成亲,就想着别的人,想的还是一个男人!
咦!
太可耻了,太可耻了。
越是这样想,沈言的脑子里,就越蹦出很多羞耻的画面。
想到最后,她都开始相像两个人洞房的时候会怎么样了。
她也真是好久都没看见他那能让人流鼻血的身体了。
见沈言只是满脸通红的站在自己面前失神,阮轻烟就是心里忐忑的不行。
虽说沈言并不是自己心里最想嫁的那种人,可是,沈言却是把她救离苦海的人。
既然嫁了,她也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心思,她一定会恪守妻子的本分。
想着,就从床上走了下来。
微笑着,就轻轻拉起了沈言的手。
“相公,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今天很累吧,让轻烟服侍你就寝吧。”
说完,就要去解沈言的腰带。
这一举动可是把沈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连忙就把阮轻烟的手推开了。
“呃,我,我还不困呢。
我,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你快吃吧。”
说完,沈言就是满脸通红的,去从汤碗里盛面。
“相公,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自古只有妻子照顾丈夫的,哪里有丈夫服侍妻子的啊。”
阮轻烟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她连着嫁了四次,前三次都是所嫁非人。
她在跳桥之前,想的就是,这辈子,估计已经不会有在属于自己的爱情跟婚姻了。
谁知道,自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福气。
听着阮轻烟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沈言就又是觉得过意不去。
她抬手,就拍了拍穿着红彤彤嫁衣的新娘子的肩膀。
“轻烟,你不要这样。
你我是夫妻,夫妻两人之间本来就是应该相互关心相互照顾的呀!
还有就是,有些话,我一定要现在就对你说。”
说道此处,沈言就停顿了下来,她拉着阮轻烟的胳膊就是坐在了屋内茶几前的凳子上。
“轻烟,我知道,我沈言呢,并不是你最中意的男子。
我能看的出来你喜欢的应该是那种,身材高大,特别男人,特别能给人安全感,一身英雄狭义气概的人。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这样,文弱书生型的。
所以,有一天,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我就给你写一张和离书……”
沈言的话都没有说完,阮轻烟就用她那柔软的手,将沈言的嘴封上了。
“相公,没有如果,轻烟此生,只会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对于我来说,你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是我黑暗的人生中,给我光芒,给我希望,让我有勇气活下去的人。
说以,轻烟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
阮轻烟的话,让沈言一时间失语了,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貌美心美的女子,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她还能说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妻如此待我,夫复何求啊!
想了半天,沈言也没想出来一个应对之策,难道现在就告诉阮轻烟,你嫁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这也有些太打击人了吧。
思前想后了半天,沈言才是又一次面色沉重的开了口。
可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已经全是难以启齿的表情了。
“轻烟,你听过一句话么?
医者不自医。
我虽然当过太医,伺候过皇上,我治好的人已经数不过来了。
但是,有一个人,她的毛病我就医不了,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我不能,我不能。
人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不能人道,就是,不能洞房,不能跟你睡觉,不能生孩子。”
沈言也是豁出去了,这样的话,她竟然也说出口了。
不过,她却是没有撒谎。
她的确是能治百病,但是她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性别。
阮轻烟是女人,她沈言也是女人,女人跟女人当然是不能ooxx啦!
在沈言把这些话说完之后,新房内,就是一片沉默。
阮轻烟只是静静的看着沈言,一句话都没说。
“轻烟?你怎么了?
我这毛病,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但是,那天在澜桥边上,我看见你被你那个妹妹欺负,我就忍不住的想替你出头。
所以……”
沈言说完,就又是把目光放在了阮轻烟的脸上。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阮轻烟还是跟刚才一样的态度。
那她就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