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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行(1 / 1)

天阑历432年秋,凯旋广场格外肃穆,秋风卷着冰雨拍打在脸上,寥寥若无的行人麻木的走着,不时还有人停下来观赏一下十二座军神的雕像,还有些游吟诗人风雨无阻的在讲述着他们的过往,卖弄着自己有限的经历。看着这一切,方少鹏不禁想到如果他们知道帝国水军全军覆灭,第一兵团第二兵团损失惨重的,北汉帝国的铁骑正在渡江南下,一旦炎阳关失守,三天的时间,北汉的军队就会兵临天阑城城下,到时他们还会不会有如此的闲情雅致,方少鹏叹了口气

收回思绪,摸了摸母亲给准备的包裹,鼓鼓的。虽然只是骗母亲说是要南郡公干,但细心的母亲还是看出了些什么,临行反复嘱托,家里万事自有分寸,出门在外勿要挂念,一定要平安回来。

历来天阑帝国面临巨大的危机要调金甲骑兵团参战的时候,都会派出明使和暗使两拨人,其中明使队伍庞大,人员众多,由帝国重要的人物担当调兵使。明使的主要作用主要是吸引暗中阻挠调兵势力的注意力,同时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让人们知道金甲骑兵团马上要出动了,所有的困境都会被解决,不久国家就会恢复平静。而暗使的主要作用将真正的调兵令送到金甲骑兵团团长手上。一般暗使都是由身手较高,平时又不显山露水的人担任,方少鹏就是这样一个人,特别是经过易容之后更没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深浅。当前帝国还封锁着前线兵败的消息,所以明使还没有出发,作为暗使方少鹏要做的就是跟明使互相配合把调兵令送至宇文雷霆手上,一旦北汉帝国兵临天阑城,金甲骑兵团立马发兵来救,帝国的存亡,王室的生死有一半寄托在方少鹏身上。

方少鹏出生于平民家庭,父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私塾先生,母亲则是一名丝绣名家,皇帝龙袍上的彩绣有的就是出自其母亲的手下。所以方少鹏自幼也是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幼年跟随父亲学习诗词文章,天赋凛人,在坊间有方神童之名。随着年纪见长,父亲认为诗词歌赋始终是细枝末节,从军从政才是大男儿应有的抱负,于是开始教授方少鹏军法兵略,十六岁时方少鹏以同期第一的成绩考入帝国军政学院。刚进入军事学院的方少鹏立志要做一名跃马天下的将领,将来能够扩领土安天下,可惜自从进入帝国军事学院以来,发现整个军事学院要么是各种拉帮结派混资历的官僚子弟,要么是军方送来深造的暴躁莽夫,对于自幼接受礼仪正直教育又志在匡扶天下的方少鹏来说,不入流、受排挤是常有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少鹏渐渐发现,无论自己军法兵略上有多么出众,如果将没有足够的军门关系和家族背景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军队中混个小差役。于是主动从帝国军政学院最火的军略班申请到了斥候训练营,因为在这里至少可以学得一身武艺,将来到了军队里也有所凭仗。

天阑城外城城门依然是那样厚重,值守的士兵强壮挺拔,一看就知道是帝国的精锐,魁梧的门卫官挎着腰刀来回巡视,不时会盘问一下某些要进城的人,对于出城的几乎没有人在意,方少鹏穿过深邃的城门洞,彻底离开了天阑城。想起两年前帝国军务大臣找到自己,问愿不愿意加入金甲骑兵团鹰组。在学院里处处碰壁,遭人排挤的方少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机会能落到自己身上。平时每年学院有很少的名额可以派遣优异生去金甲骑兵团锻炼,这批人将来都会成为军界的佼佼者,并时常以自己在金甲骑兵团待过为荣。今天突然被告知可以直接加入金甲骑兵团,这让方少鹏一时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面对的是帝国德高望重的军务大臣,方少鹏肯定会认为对方在奚落自己,然后独自回到训练场继续训练。后来,方少鹏才知道,帝国上层对金甲骑兵团不是完全放心,不允许其在南郡之外的地方发展势力。但金甲骑兵团逢战必胜无坚不摧的实力,除了靠本身的作战勇猛外还要靠完善的情报网来制定行军策略,所以金甲骑兵团会派人在各地招募没有背景的、有实力的人员加入鹰组,也就是斥候组,但是这部分斥候组的身份是隐秘的,军务大臣洪风全就是金甲骑兵团的一名鹰组斥候。当时的方少鹏正处于怀才不遇,人生阴暗的阶段,碰到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选择,毅然决然的宣誓对金甲骑兵团效忠。自此,方少鹏除了要接受帝国军政学院的斥候训练刻以外还要秘密的接受金甲骑兵团的特训。这些事情当然只有方少鹏自己知道,连其父母也不太清楚,不过看在方少鹏越来越有神采,也不会去深究到底有什么原因。三天前,洪风全密诏自己将帝国军队前线溃败,需要作为暗使到南郡送调兵令的事情告诉他,并做了初步的安排,希望他能不负使命。

方少鹏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稍微缓解了一些。天阑城外的人口明显稀疏了好多,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是急匆匆的,毕竟光秃秃的城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斐济商行是天阑帝国最大的商行,它的物资储备站就设立在离天阑城城门不远的地方,不时有载满货物的马车从门里出来,方少鹏到斐济商行花了20两银子租了一辆马车,许多车夫挤上来问找不找车夫,自己很有经验而且价格实惠。方少鹏本来是打算买一匹马的,但感觉骑着马在路上奔驰太过招摇,于是选择了马车虽然速度慢了点,但重在隐蔽性好。现在发现租马车还要招一名车夫,方少鹏略略有点后悔,方少鹏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发现有一名车夫头戴蓑笠在后面默默的坐着,也不四处拉客,方少鹏就像找这么一个老实牢靠的车夫,于是走过去问,

“师傅,怎么称呼”

“王二中,喊老王、王二都行”

“南郡走么?”

“十两银子,不算食宿。”王二中头也不太的冷漠应对着。

方少鹏顿时有种找对人的感觉,然后先付了五两银子做订金,马上就催促着上路。

“客官,你看着时候就要晌午了,咱们吃个饭再走吧,离开这里好远一段路程都没有打尖儿的地方。”王二中憨厚的劝到。

“好啊,你对这里比较熟,咱们稍微吃点就上路“

在今天,方少鹏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了。吃饱了七个馒头之后后的王二中跟吃饭前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从上车开始王二就不停的跟方少鹏说话,本来由于身上背负的责任重大,方少鹏时刻紧张着的神经,让他不敢有多余的行动,还想着在安静的时候筹划一下将来的行程。这王二跟方少鹏并排坐在左右车辕上,王二就不断的询问方少鹏是做什么的,去南郡做生意?找亲戚?游玩?方少鹏刚开始还编撰着理由应和着,过了一会就懒得搭理王二了。王二见方少鹏不说说话,就喋喋不休的跟方少鹏讲他的事情,从小时候偷过几只鸡,偷看女的洗澡之类的都滔滔不绝的说,唾沫星子四射,神采飞扬。方少鹏实在忍不住躲车厢里,王二倒也不感到冷落,独自吼起歌来,偏偏会的歌少唱的又难听。方少鹏忍无可忍的时候问他,怎么刚见到他的时候不爱说话,现在又这么多话,王二笑了笑,诡秘的说了一句“当时饿的没力气了”。方少鹏当时杀了王二的心情都有。

由于离天阑城还不是太远,方少鹏认为也没有必要太警惕,于是就用棉絮塞了耳朵,躲到后面打坐练功,除了吃饭方便几乎不从车厢里出来,时间久了王二也没有那么活跃了,只不过路上碰到女的啥的喜欢打口哨调戏一下,有一次恰好人家丈夫在旁边,男人要上来揍王二,还是方少鹏出来赔不是才搪塞过去。即使这样王二还是**性不改,成天在车上吆喝。虽然王二话多点,但赶车的水平还是很好的,在车厢里很少感觉晃动,方少鹏也懒得搭理他。

青州城是一座商业大城,处于三省交界交通发达,文化繁荣。青州城离天阑城大概十天的车程,在第三天晚上在车上颠簸了好几天本身就困乏难耐,正打算到外面活动一下筋骨。王二猥琐的挑开门帘往方少鹏望来。方少鹏以为他又要闲扯,厌恶的看来他一眼

“什么事情。“

“东家,咱们好像迷路了“

“你……“

方少鹏下得车来,看着王二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气不起来,正在思索着解决办法。幸好明使团今天才从天阑城出发,即使走错了原路绕回去也应该来得及。作为斥候部队,观星定位是必修的课程,方少鹏抬头查看着满天星斗,在地上划算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现在身处青州城东北方的北松岭,距离青州城还有大概十三天左右路程,方少鹏脸上愈发严肃,仔细聆听了一下周围,也没有埋伏的迹象,于是转过头问看着王二

“咱们至少在五天前就走岔了路,为什么不早说?”

“东家,咱家也是第一次走去南郡的路,顺着路标走也没错啊,谁知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王二无辜的说道。

在王二解释的时候,方少鹏装作不经意的走到王二身后,把手放到王二的脖颈天柱穴上轻轻拍了一下看到王二也没什么反应就说

“没事了,咱们也就多绕了几天的路,从前方绕行,据我所知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虽然绕了一点儿远终究还是可以过去的,你也别太自责,我的日程也不是很急,咱们明天继续赶路好。”

本来以为可能军方走漏了消息,被北汉帝国的奸细知道了自己的行程,特意派人来袭杀自己,但如果自己站在王二的立场上,如果要杀自己肯定是趁自己懈怠的时候一击必杀,哪里还会提醒自己迷路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王二自负武功,想要正面格杀自己。于是方少鹏才试探一下,天柱穴乃人体大穴,所有高手都不会让别人轻易接近,看着王二大大咧咧不明所以的模样,方少鹏也放心了许多,忖度自己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东家,咱们的干粮吃光了,本以为今晚至少肯定能到青州城周围的小镇,还打算去听个小曲啥的,现在……,要不咱们打猎去吧,看这树高林密的肯定有兔子,野鸡之类的,弄它一只打打牙祭,我的从小偷邻居家的鸡啊鸭啊的到山洞里烤,水平可是炉火纯青。”

方少鹏嗤之以鼻,这货除了吹牛不要脸,还真找不出什么特长来了,不过确实要解决吃的问题,毕竟要挨一宿。野外生存训练方少鹏经历过不少,所以也不太发怵,让王二留下来守着马车,自己带着匕首和一把便携弩弓进山。临行时特意叮嘱王二安分一点不要惹事,不过一想,时间这么晚了,路又这么偏僻想惹麻烦也没有机会,暗自一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深秋的林子里分外静谧,月光从树杈的缝隙里流下来,隐隐能看到水雾漂浮。山上荆棘丛生,有些看似像路的地方也被杂草给铺满了,看来这山已经好久没人上来了。方少鹏凭借敏捷的身形,脚也不粘地直接在树枝上跳跃前行,速度很快却不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踩过的枝干有些摇摆,犹如一阵风吹过了树林,不见人影。大概前行了一刻钟的时间,也没见到什么动物的痕迹,按照道理讲在动物平时活动都会留下自己的痕迹也有自己长走的路,就拿野兔来说,虽然看起来漫山遍野的跑,其实它们都有自己的固定路线,许多有经验的猎人只需在这些路线上设扣下夹就能有很好的收获。方少鹏这走了一路除了才了几颗野果以外,实在没发现兔子,野鸡的痕迹,就在打算回去的时候,闻到一股腥臊味儿。方少鹏心中释然,原来这一头成年梅花豹的地盘,怪不得其他的动物不敢在这边活动呢。方少鹏想犯不着为了一顿饭去猎杀一头豹子,打算回去吃点野果充饥凑合一下好了,但想到回去将会面对王二的喋喋不休,又想起他犯了这么大错误也应该饿一下他,惩罚一下。倚着树干坐在树杈上,拿出一个野果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一口要下去汁液四溢,倒也可口。吃了两个后就闭眼小憩,感觉着风拂过脸颊,感受着月光拨动眼帘,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天空,闪耀了最后的光芒追中归于寂灭,虽然耀眼,但始终不如那些默默无闻的星星亘古长明,为什么非要你争我夺,你死我活的生活到底为了什么,方少鹏深深的思索着。

心如止水的状态被一声豹子的吼叫生打破,与之相应的还有野猪的嘶叫声。秋天的野猪最是膘肥体壮的时候,浑身的皮硬的跟铁板一样这豹子怎么这么不开眼,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它。方少鹏起身向声音的来源方向掠去,几个起落之后,透过树缝依稀可以见到一头白色的雪花豹跟一头大黑野猪对峙着,豹子不断低吼着,想吓退野猪;野猪身上沾满了松脂,嘴上的獠牙有半尺长,尖刀般闪烁着寒光,只见它低着头前脚一下一下地扒着土,时刻有冲上去的趋势。按理说雪花豹的速度和灵敏度都很高,见到这种又黑又硬的对手会避其锋芒的,这次居然硬抗上了,不明所以。方少鹏好奇心大起,找了一个更近点的枝杈坐下认真观看。这时雪花豹身后蹒跚着走出一只小雪花豹把头往母雪花豹身上蹭,雪花豹扭头低吼一声,想让小豹子躲回去,就在母豹子转头的时候,野猪跟滚落山涧的巨石一样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雪花豹轰了过去。母豹子护犊情深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个跟头撞在了后面的树上,然后不及调整又扑了回去,稳稳的把小豹子守护在身后。野猪发现母豹也没多厉害,又一次重发把母豹撞飞出去,母豹虽然也有反击,但不论是爪子还是牙齿对野猪都产生不了致命伤害,反而野猪的野性被完全激发了,每次母豹被撞飞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如是三番虽然母豹子依然守护着她的孩子,但身上的皮毛已经沾满了泥土草屑,前爪也在颤抖可见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就在野猪第四次冲过去的时候,方少鹏举起了弩弓朝着野猪的眼睛射了过去,同时身影闪动,野猪被射到眼睛,正在发狂的时候,方少鹏已经到了其身旁,随手一掌拍在箭尾,整支弩箭在野猪头中穿脑而过,死的不能再死了。母豹子知道自己对上这么一个随手就能把野猪料理的人,绝无胜算,便一步步嘶吼着的后退,那小豹子却不知危险是什么经过来蹭方少鹏的小腿,母豹子眼睁睁的看着,只要方少鹏对小豹子不利,就要马上扑上来的架势。方少鹏也没在意母豹子,掏出匕首卸下一条野猪腿,抗在肩上就下山了,把剩下的肉都留给了这头要照顾孩子的母亲。

经过这么一闹腾,方少鹏也没有了在山上闲逛的情致,再说扛着一条血淋淋的野猪腿也不适合在冥想人生的意义。按照原路返回山下。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看见火堆旁王二正在跟一个少年打架,或者不能说打架,王二在马车底下的就没爬起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不是爷爷饿的不行了,还收拾不了你这小皮娘。看着那人没下杀手,方少鹏也乐得见王二吃苦头,就优哉游哉的慢慢往前走,远看那少年身形甚是轻薄,出手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妙曼。等方少鹏走近了以后惊然发现,此人居然是军务大臣洪风全的二女儿洪碧落,方少鹏之所以认识洪碧落主要是因为洪碧落跟方少鹏是帝国军政学院一届的学生,不过洪碧落是军政系的。当时帝国军政学院有三大院花,洪碧落凭借靓丽的外表,文艺的气质和多才多艺的素质将其他两名院花也远远的抛在了后面。当时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有世家子弟,有名门之后,也有达官后代,甚至当时的二皇子也费尽心思去追她,但洪碧落完全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最终好像是骑枪系骑枪队长张佩锋经过一年多的不断追求终于赢得芳心。张佩锋长得挺拔俊秀,在马上提枪刺杀迅捷勇猛,考核成绩一直都是系里头几名。每次模拟演练完成,摘下头盔一头淡黄色的头发迎风飞扬,都能迷倒一片花痴少女。其父亲是冯波防线的大都督,在军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当时张佩锋和洪碧落走一起在校园里里绝对是最靓丽的风景线。有一次,学院组织沙盘演练,方少鹏代表军略系参赛,在沙盘演练中完胜步兵系,当时步兵系的代表是刚从前线调回来的一个副将刘猛,恼羞成怒提刀上前一脚就把方少鹏给踢倒在地,骂道你个臭教书的有兵么?光杆司令我一刀能戳死三个?你说真打起来你赢还是我赢。周围都是嘲讽的大笑声,年少的方少鹏还很傲气,被踩的喘不过气,脸上憋的通红就是不肯认输投降。这时洪碧落跟张佩锋路过,看到这一幕洪碧落就要上来打抱不平。张佩锋跟这个副将又比较熟悉,刘猛刚从前线调回来的时候还到张佩锋家里拜见过张佩锋的爷爷,所以不想搀和,所以就要拉着洪碧落往别的地方走。洪碧落天生善良又出身军门世家,武学根底也很厚实,轻松的躲过张佩锋的手走了过来,说“呦,刘副将真威猛啊,计略比不过武力凑数呢,好吧,我宣布你赢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刘猛看了一眼张佩锋,然后狠狠的瞪了方少鹏一眼就大咧咧的走开。洪碧落对还趴在地上的方少鹏笑着眨了眨眼睛就走了。方少鹏当时被踩在脚下的屈辱里面都被这一个笑给融化了,从此方少鹏心底对洪碧落有一种深深的爱慕,在军政学院的时候每次远远的看到她一眼,好几天心里都有一种揉碎了的幸福感,痛并快乐着。今天的洪碧落居然扮着男装,虽然束着胸,脸上也抹成了麦黄色,眼眉也加浓加粗了许多,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孩子,因为她没有喉结。当然方少鹏并不需要看面相就可以认出洪碧落,只是走路的节奏就能一下子判断出来,这个人是洪碧落,这也是两年多的爱慕所产生的附加技能。既然她女扮男装自然是不想别人知道她身份,方少鹏也不想点破。

“这位少侠,我这车夫对您有什么不敬,我在这里跟你赔不是,就让他从车下面出来吧。”方少鹏说道

“你眼瞎啊,她明明就是个娘们”王二在车底下抻着头说“呦,疼死我了”捂着脸又撒起泼来。

“再多嘴”洪碧落趁王二说话的时候用马鞭向王二脸上抽了过去。

方少鹏本来是可以拦下这一鞭的,不过走到近处看到洪碧落那秀美绝伦的面庞,如潭水般静怡的眼神,还有那嗔怒的表情,完全看痴了。洪碧落到方少鹏左肩扛着猪腿,右手拎着一包果子,痴傻得盯着自己,更生气了

“真是物以类聚“跺了一下脚,也不管王二了转身就要走。

方少鹏这一看惹恼了洪小姐,这绝对是人生中最大的罪过,而且现在这么晚的时候,她孤身离开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扔下手上的东西赶忙上前赔不是。

“少侠息怒,刚才是在下无理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这是我刚刚在山上打的猎物采的果子,就当给少侠赔不是了”

“不稀罕,流氓”转身上马,但肚子里发出了咕噜的声音完全暴露了她的想法。

“少侠……”刚想再劝一下,突然感觉,远处有一阵波动传来,六个人三里地以外,两个正大光明的赶路,其他四个却故意在隐藏形迹。难道自己的形迹暴露了,暗自心惊,也不敢劝洪碧落留下了,把果子强行往她手上一塞说快往前走,别回头。然后在马屁股上一拍,那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向前方奔驰而去。躲起来也许已经来不及了,三里地对于有轻功基础的人来说转瞬即到,于是方少鹏把野猪腿拾起来,架到火上准备烤肉。

“东家,你怎么突然把那小娘子撵走了呀,我刚刚……”

“先别说话,待会有危险的话,你就还在车底下躲着,别出来”

“有什么危险啊,等我吃饱了,什么也不怕”说着就要上去帮忙烤猪腿,嘴上还哼着小曲,完全忘记了刚刚躲在车底下的屈辱。

听着那几人的声音渐行渐近,方少鹏心中也慢慢平静了许多,该来的总归回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到底是谁把我的行踪给泄露了呢。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身上的调兵令,看来这一路必然不太平。

转瞬间,两个人出现在视野里,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魁梧有力,手拿一把厚刃朴刀,矮的那个看起来猥琐多了,佝偻着背背上背着一面盾轮,就是一种边缘开过锋的盾牌,打起来可攻可守厉害非常,配上这矮驼子的体型攻起下三路来绝对是一个难缠的主儿。至于后面埋伏的四个人就看不见了,看来已经做好了时刻发难的准备了。

“那少年,刚刚有没有见过一个骑马的少年走过”那高个说话倒也洪亮,震得耳朵嗡嗡的。

见对方没有直接出手,反而问有没有骑马的少年走过,方少鹏心中放松一下,难道是洪风全派出来找洪碧落小姐的家将?不过既然洪碧落掩装出行必然是不想让她爹爹找到她

“没有”方少鹏说

“有!”王二说

方少鹏真后悔当时怎么雇了这么一个车夫,朝着王二瞪去,想让他帮着编个瞎话,结果那王二完全不搭理。

“刚刚那小皮娘还抽了我一鞭子,走了没多久”

那矮驼子森森的笑了笑,这小伙子还真奸诈,说着就要朝着方少鹏走去,那高个拉了他一把

“不要节外生枝,正事要紧”然后向后面吹了一下口哨,就继续向前奔去。这时方少鹏才看到四个黑衣潜伏者,从行动力上看,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就在想着洪风全找女儿居然派这么大阵仗的时候,突然看到黑衣人身后挂的强力机弩了,不对啊,如果仅是找人拿这么多杀伤力极大的弓弩做什么。难道是要对洪碧落不利?洪风全的为人方少鹏实很清楚的,心思缜密,稳重慎微。洪碧落想偷偷跑出来而不被发现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洪风全故意为之。张佩锋在今年春季的时候获得了到金甲骑兵团锻炼的机会,洪碧落曾想一起到南郡遭到洪风全强烈反对,而且趁机在帮她张罗相亲让她断了念想儿。毕竟军界两大势力联姻对整个帝国王室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会给两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有好几次洪碧落想要偷偷跑出去都被洪风全第一时间给抓回去关在闺房反省。这次能够跑出来,肯定是跟帝国前线兵败有关,洪碧落能够到南郡去不失为保护她的一种办法。如果这样的话,顶多派几个精明能干的暗中保护。想到这里方少鹏心中一沉

“走,追他们去”

“还没吃饭呢,哎~哎~哎~走还不成么”王二被方少鹏拎上马车,王二还不死心的把烤的半熟的猪腿带上。

“驾”方少鹏心里着急自己驾车只想快点找到洪碧落,哪里还在乎路平不平,王二在车厢里颠得跟箔萁里的豆子一样,上翻下滚的不停地嗷嗷直叫

“你个天杀的要去投胎啊,操~我的屁股,啊,猪腿要掉啦……”

哪里还有心情管王二的鬼哭狼嚎,就这样急追了半个时辰,马都快虚脱了终于远远的听到了洪碧落和那群陌生人在交谈着。作为斥候耳力眼力是最重要的能力,方少鹏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达到了三里地能听人脚步的水平,所以此时距离洪碧落他们至少还有三到五里的路程。

“洪碧落是吧,久闻其名啊,要不是上头有命令还真舍不得杀你。这样吧,把你身上的调兵令交出来,我们就给你个痛快的,不然等我们自己搜,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那个矮驼子阴阳怪气的说

“什么调兵令,你们是什么人,拦住我做什么”洪碧落自小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心里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强作镇定。

“洪小姐,杂家是直肠子也不跟你绕弯子,前线兵败,十几天前武德皇帝已经跟晋纯王联合签发了调兵令,调金甲骑兵团北上抗击北汉,而十天前据线报调兵令已经不在军务处,而你又恰好离家要去南郡,这不太巧合了么?所以请洪小姐交出调兵令,我们也不难为你,待到北汉帝国攻下天阑城自然还你自由。”一个非常洪亮的声音劝着洪碧落,方少鹏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个大高个儿,居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是一对无耻的家伙,不过的确要佩服北汉帝国的情报实力,居然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探测的到。

“就算有调兵令也是专门的调兵使团去送啊,怎么可能在我身上。你们这群北汉的走狗叛徒,不思精忠保国,却干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洪碧落把一把短剑握在手中,一边训斥着对方,一边打量着后路。

“调兵使团?哈哈,洪小姐未免把我们都想成弱智了吧,既然洪小姐如此不配合,那我们就要动手了”

方少鹏听到这里心急的都快跳出来了,此时的他宁愿用自己的一切换取空间瞬移能力,能够闪到洪碧落身前,保护她周全。他朝车厢喊了一声,你来驾车,然后起身前跃从马头飘越过然后向前飞驰而去,只留下身后摇晃着的树,犹如被风吹过。

“幸亏还没吃东西,要不然大肠也给爷鼓捣出来了。妈的,这再往哪里走啊,奥,也就一条路”王二刚从头朝下屁股朝上的状态调整过来,把头伸出车窗,方少鹏已经不见了踪影,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找马鞭,“唉,还是咱们命苦啊,马儿咱慢些走,让那小子去表演吧。还要英雄救美呢,哈哈”

王二在后面如何赶车暂且不表但说方少鹏,经过大概半刻钟的奔驰终于依稀可以见到人影,值得欣慰的是貌似那一高一矮的领头的不屑于夹击洪碧落,只有那矮驼子在跟洪碧落周旋,四名劲装黑衣人则守在四周,弩弓不离洪碧落身上要害。当稳操胜券的时候,往往希望胜利来得慢一些,这样更能体味胜利的快感。洪碧落用的剑法叫做柳风剑法,是当年的一代女军神洪艳所创,经过洪家一百多年的研习精炼已经成为洪家在武林上安家立命的根本。洪碧落身为女儿家,洪风全对其要求也不是很严格,但好在洪碧落天生聪颖,身体柔韧所以对柳风剑法的掌握很到位。由于缺乏临敌经验,而且洪碧落用的剑也不是兵家常用剑,而是一把装饰短剑,无论在长度上和重量上都不适合柳风剑法的施展,所以柳风剑法的凌厉气势完全没有展现出来。在攻击和防守过程中只要跟对方兵器一接触,就会被震的虎口酸麻,经历几次差点被震飞兵器的遭遇后,知道跟对方硬拼完全没有胜算,只能靠轻身功夫在树林里辗转腾挪伺机逃脱,那矮驼子却跟个大陀螺一样紧追不舍。那魁梧的高个看着矮驼子一时拿洪碧落没办法也不上前帮忙反而抄手抱刀,采了跟树枝剔起牙来。

见洪碧落暂时没有危险稍微放下心来,方少鹏决定先去解决周围四个埋伏的黑衣人,方少鹏屏住呼吸,把心跳降至最低,将自己隐藏在树木的阴影里或者对方视线的死角中,犹如幽灵一般悄悄的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潜伏过去。当走到离黑衣人不足一丈距离的时候,方少鹏不知对方功力深浅,怕提前打草惊蛇,于是从树上采了一根松针,靠内力将其朝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脖颈掷去。妈的,怎么现在还有虫子,黑衣人感觉脖颈上被什么叮了一下,放下弩弓反手去挠脖颈。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还没来得急回头就被飞身抢过来的方少鹏一指点在腋下,晕倒过去。

“王矮虎,你们地滚堂就这点本领么?连个女娃子都抓不住,我看你们早早归属我们天雷堂得了”高个忍不住嘲讽起那个叫王矮虎的驼子来。

“雷胖子,别说瞎话儿,我抓不住?只是不舍得把她打碎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地滚堂的真功夫,小妞,看来咱们今生无缘了”只见王矮虎从胸口拿出一根铁链,栓到了盾轮的中央,然后一发力整个盾轮跟一个磨盘似的直接就超着洪碧落的背后飞去。洪碧落但觉背后劲风袭来,弯腰整个盾轮从其头顶飞过,本来女扮男装用来裹头发的青巾也被削落,一头如瀑布一样的秀发也散落开来,正在惊慌的时候王矮虎发力回收盾轮在外面兜了一圈后又加速往回飞,同时王矮虎跻身上前向冲去,洪碧落处于一种被前后夹击的状态。

本想着转着圈先把几个埋伏的黑衣人全部收拾掉再现身的方少鹏忍不住了,捡起地上那个黑衣人的强力弩弓来不及瞄准随手就是一箭,正在往前冲的王矮虎听到弦声骂了一句,这个时候射什么箭,当发现箭朝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只好来了个驴打滚面前躲过弩箭。洪碧落也趁机跳到远处,大口的喘气以平复着死里逃生的心情。

“**,你眼瞎……是你小子”王矮虎骂道,当看到从树林里走出的方少鹏后,把盾轮收回怀中,严阵以待。

“最看不得人多欺负人少”方少鹏一边往洪碧落的方向走一边向弩弓里安装第二支箭。

看到方少鹏从容的姿态,那个姓雷的汉子也紧张起来,手放在刀柄上时刻准备出手

“在下是谁,最好不要阻碍我们天鹰派做事,否则,谁也保全不了你”

天鹰派是天阑帝国北方一大**帮派,派里高手如云,掌门铁雄铁砂掌练得出神入化。年轻的时候铁雄看上了天阑城里的一个风尘女子,经常会偷偷潜入城内相会,每次都出手阔绰,给她留下金银无数。最后一次按照跟此女子约定铁雄冒险潜入城内,要点此女子的牌却发现已经被天阑城文家少爷文一旭包了夜,铁雄气不过去抢人,当场就跟文家的家将起了冲突,打伤几个人后终于见到了那女子,那女子却依偎在文一旭怀里,说不认识这个人,让文一旭快找几个人将他打发了免得扰人清梦。这让铁雄伤心欲绝,凶性大发直接将剩下来的几个随行家将给杀了,并把文一旭打成重伤,待要对那女子下手时,终是不忍便强行离去。那女子却向文家告密,文家老爷子文章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重伤,激愤难耐调城卫兵追捕铁雄,铁雄且战且逃浑身浴血,但最终被围在城墙下,天阑城墙由花岗岩垒成,光滑如镜,就在文章本以为要生擒恶贼的时候,但见铁雄跃身跳起当达到最高点即将下落时,右臂如闪电般挥动,五指插入岩石中借力再往上一跃,经过如是三番终于跃过城头,逃得了性命。自此铁雄对女人彻底失望,对天阑帝国也充满了仇视。此事之后做案子的时候下手更加果决残忍,帮助天鹰派血洗兼并了许多小的帮派,天鹰派能成为北方第一黑帮,铁雄功不可没。三十五岁接任天鹰派掌门,在其领导下天鹰派越来越强势,吸引了大量跟天阑帝国有仇隙的高手。虽然天鹰派名为黑帮,但其从不持强凌弱,反而经常劫富济贫,杀贪官平冤狱,在民间大家对其也不是非常反感,不过其手段之残忍让见过的人都不寒而栗。

“天鹰派?久仰久仰,据在下所知,贵派虽然跟官府有隙但也从不持强凌弱,以多胜少,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围攻人家一个小女子啊”方少鹏依然不紧不慢的往洪碧落的方向走着。

“你眼瞎啊,明明是爷爷一个人在跟这小妞打,怎么成以多胜少呢”王矮虎浑身都是草屑狼狈不堪,但又不敢贸然再出手。

“奥,就你一个人是吧,那其他人都没用了吧”

方少鹏提起劲弩朝着附近一棵树上射去,随着弦声抖动,有一个黑衣人从树上掉了下来。但见箭羽贯穿其脖颈,鲜血如泉水一般咕咕流出,已然没得救了,方少鹏又在悠闲的装第三支弩箭,这时是方少鹏已经站在了洪碧落身前,将其他另个黑衣人射箭的角度全都挡住。

“这位少年,不知如何称呼,在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有如此的俊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来日天鹰派必有重谢。”姓雷的高个见方少鹏举手间就射杀一名同伙,自己出手的话胜算也不大,心里不免有些犹豫,于是想看对方能提什么条件,不用动手是最好的。

“本少年,无名小卒一名,今天就是跟这位少侠投缘,你们快滚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说话间又一抬弩弓,将第三名黑衣人给射了下来,好在第三个黑衣人见过方少鹏的出手姿势,早有防备,一箭只是射在了胳膊上不伤性命。然后见方少鹏用自己最快迅速的换上了第三支箭,向第四个黑衣人的方向一指,第四个黑衣人便从树上掉了下来,除了滚了一身泥身上再无外伤,再看方少鹏,弩箭还在弩上根本没有拨动扳机。

“只闻古有惊弓之鸟,今天长见识了,居然还有惊弓之人”方少鹏慢吞吞的说

“呵呵,惊弓之人”洪碧落看到刚刚凶神恶煞的对手被捉弄,忍不住笑出声来。方少鹏回首看了看了洪碧落一眼,看着其黑丝长发随风飘扬,笑颜如花,将整个夜都照亮了,方少鹏也跟着吃吃的笑起来。

“看前面,你个笨蛋”王矮虎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趁方少鹏转头之机将盾轮向方少鹏执来,盾轮旋转着带起呜呜的风声,洪碧落见状惊呼到。

方少鹏一转身,盾轮已在身前两尺,如果直接躲闪的话,身后的洪碧落必然会有危险,但直接硬抗的话手上没有任何能够与之抗衡的硬物件,所以方少鹏在极限的时刻使了一招铁板桥,让盾轮从面前飞过,就在盾轮飞到正上方的时候,右脚上踢正中盾轮下方,盾轮顿时改变方向,嗖的一下,斜向上飞去。

本来王矮虎对自己这招“飞去来”相当自负,看到方少鹏俯仰间杀伤三人的手法,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学。本来这招飞去来,就是将盾轮掷出在对方躲闪后发力拉回,自己再跟着前插攻击,靠着身法和力度形成前后夹击的完美配合。这次王矮虎为了能够一击必胜在掷盾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却哪知方少鹏会在下面踢一脚,结果两个力一合把王矮虎臃肿的身体直接拉着向方少鹏飞了过去。

“我命休矣!”身体失去平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在胸前,希望能够拼着重伤抗过方少鹏的后手。就在生死刹那间,姓雷的高个,疾步飞跃一脚将王矮虎横踢出去,同时朴刀侧斩将钢索砍断。

“你的‘归去来’被破了。”姓雷的立刀在前,朝着王矮虎轻蔑的冷笑道。王矮虎横飞出去大概三丈,在地上滚了两周才停下来。这姓雷全名叫做雷横,平时性子跟王矮虎就不对路子,如果不是上面有任务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出来,在刚刚一脚本来可以用五成力刚好,结果用了七成这样也给了王矮虎很大的难堪。王矮虎死里逃生,兀自在那里喘着粗气那里还有心情跟雷横争辩,其实就算争辩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败给方少鹏是事实,被雷横救了也是事实。

“好俊的身手,既然阁下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怪天鹰派的手段狠毒了”说着拿起刀立了个门户,那眼神那气势犹若猛虎即将扑食。

“把剑借我用用。”

“哎哎,你做什么,别给我弄坏了。”雷横使的是厚背朴刀,从刀法上讲有刀的灵动快捷,但就兵器本身而言体重柄长能砍能咂,对于臂力足够的人来说绝对是杀人利器。如果让雷横把刀法施展出来,方少鹏自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所以在雷横做好准备之前,他迅速从洪碧落手中夺过短剑,揉身向前朝着雷横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雷横哪里想到方少鹏反应的如此之快,急急忙忙的收刀回救,当逼退方少鹏这一招后再要出招的时候,感觉方少鹏的剑就想一条毒蛇一样紧紧的缠在了自己的朴刀上,每当自己要往前劈的时候它柔韧的将自己拉偏,当自己收招的时候又伺机要咬自己一口。方少鹏连续攻击四十余招,连绵不绝,雷横却一招也没使全,急的哇哇大叫。就在雷横心烦意乱,出招有点急躁的时候,忽感觉手上一麻被短剑剑面抽中,朴刀嘡啷一声掉落在地,雷横失了兵刃哪敢恋战,急忙跳出圈外。

“让爷爷,再来会会你”王矮虎不知什么时候捡回了自己的盾轮,认为自己刚刚一招被制只不过是对方恰好会破解此招。看到雷横被人解了兵刃,心中的高兴远大于同伴的关怀,急忙拿着盾轮护着要害,朝着方少鹏的下三路就滚了过去,这次王矮虎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步步为营,要一雪刚刚的耻辱。手拿短剑的方少鹏本来对这套打法很是打怵,盾轮面积大而且王矮虎身体矮小,身体的大半部分都藏在了盾轮之后,极其难缠。但现在跟一分钟前完全不同了,但听见

“你师傅,教你打架,只教会你滚么。”方少鹏用脚挑起刚刚雷横的朴刀,一招力劈华山将正在滚着的王矮虎劈出一丈开外,翻了两个滚才停下来,盾轮也一分为二掉落在地。方少鹏整个动作气贯长虹,一气呵成。

“走!”雷横扶起还在惊愕中的王矮虎,跟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拖拉着狼狈的消失在黑影里。

“再让我看见你们以多欺少,就不只是今天这样简单了”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方少鹏的手微微的抖着,腹中真气也翻滚绞痛着,看来还是小看这王矮虎的实力了,刚刚的一击消耗了方少鹏八成的功力,所以眼睁睁见着对方逃跑也不能追。不过如果不是以绝对的气势将对方吓退,一旦对方两人夹攻,加上黑衣人在远处放暗箭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救我?”洪碧落看着方少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又记不得到底在哪里见过,慢慢的走上前怯生生地问道。

“我……”

“你是我爹爹派来保护我的,对不对。”

“对对,就是洪大人派我来的。”方少鹏面对再强的敌人也能从容不迫,但面对洪碧落整个脑子都锈掉了,完全不知如何应答。“奥,少侠,你的佩剑”方少鹏好不容易,找到由头能岔开话题,把洪碧落的剑在身上擦了擦,低着头双手递了过去。

“少侠,叫什么少侠,你能更虚伪点么,你这人也忒不老实,跟你那车夫一样”洪碧落拢了拢秀发,少女的青春妩媚在月光下更娇嗔可爱。方少鹏刚刚只记得洪碧落扮着男装,现在头巾掉了一头秀发在月光下闪动,瞎子也知道对方是女人了,可方少鹏只想顺着对方心意,所以还在喊少侠。

“你们是我爹爹派来保护我的,为什么刚刚还在我前面?”洪碧落沉吟了一小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来又问道。

“是因为……是因为……我们走的比较早。”方少鹏从来也没想过居然能够跟洪碧落这么近距离的对话,看着洪碧落的眼睛,哪里还能想出什么说辞。

“难道你们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什么时候要跑?”

“东家,东家”就在方少鹏抓心挠肺不知道怎么编撰的时候,后面传来了王二破锣一样的嗓音,这是方少鹏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觉王二说话原来是这么悦耳。

“就三里地,你这赶了个车赶了半个时辰,剩下的工钱扣半两”方少鹏急忙避过洪碧落的眼神,朝着王二喊去。

“东家,你不能这样啊,你赶车子把马累的喘气跟拉二胡似的,要不是我慢走慢行,马非给你累死不行,到时候看你怎么跟斐济商行交代。呦,我就说么姑娘,你扮男装不好看,看现在多漂亮。”王二一边辩驳着,当看到洪碧落拿着短剑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时,立马改口夸赞。

“洪姑娘,不管有什么事情,这王二终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你就饶过他一次吧。王二,咱们吃的呢,大晚上了还没吃东西,还不拿出来跟洪姑娘赔不是。”方少鹏看见洪碧落表情不善,一边劝解一边帮王二开脱。

“刚刚要不是我临走的时候把猪腿带上了,小妞,你就等着挨饿吧。”

“谁稀罕呢。”说着洪碧落从怀里拿出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对王二再不搭理。

方少鹏和王二急急忙忙的把火生了起来,把猪腿架上,开始慢慢的烤起来,王二不知从哪里弄了些盐巴香料什么的不时往上撒一些,倒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洪小姐,刚刚那群恶人,问你调兵令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在路上的时候我感到有人在埋伏,我以为又是我爹爹派人来抓我回去呢,在昨天躲过他们一会,没想到追到这里,居然是抢什么调兵令的。”

“那洪小姐身上肯定没有调兵令喽”方少鹏稍微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再说完的时候,向着自己第一个点倒黑衣人的地方扫了一眼。

“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会也是来抢那个所谓的调兵令的吧”洪碧落对方少鹏的啰嗦有点烦。

“没有最好了”方少鹏见肉质渐熟,掏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把野猪腿从中间豁开,在贴近骨头的那边削了一层,用一个大树叶包了给洪碧落送了过去。野猪肉肉质很硬,只有贴近骨头那块比较细嫩。

“谢谢呢”洪碧落轻轻的嗅了一下,然后掏出随身小刀,轻轻的嚼了起来。

“哎~”方少鹏用肘部轻轻顶了一下,正在啃猪腿的王二,“为什么洪小姐对你这么大的偏见啊”

“……”王二趴到方少鹏耳边,低语着,方少鹏不自觉的向洪碧落的胸部看去。

“一对臭流氓”洪碧落看那两个人在悄悄低语,而且还向自己扫过来,把正在切肉的小刀向着两人就掷了过去,虽然没太用力,但那两个一个听得痴迷,一个讲得疯狂,居然都没感觉到。眼看就要伤到他们了“小心!!”洪碧落又喊了一句。

方少鹏闻声,将王二往后一推自己后仰躲过小刀,而王二就没有那么幸运,被方少鹏一推直接滚到火里,把头发烧了大半扑腾了半天才弄灭。洪碧落想上去帮忙陪个不是也不知怎么说起,看着王二叫苦连天的样子倒也解气,谁让他非礼自己来着,想着看着竟咯咯笑了起来。

原来天鹰派的在探查到洪碧落可能带着调兵令去南郡的时候,命人把路上的路标牌给改了,结果把第一次出门的洪碧落和第一次赶车去南郡的王二都骗到了这条偏僻的路上。第一次设伏的时候被洪碧落聪明的躲过,当洪碧落越走感觉越不对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生火的王二。于是下马跟王二打听前面的路,王二这货本来就爱调戏女人,看见洪碧落样貌清秀可人,又装男的装的一本正经,就故意借机会向前揩油,结果不小心绊倒撞在洪碧落胸前,这下把洪碧落彻底惹怒了于是就有了方少鹏打猎回去时,看到洪碧落追着王二打的画面了。

看着头上冒着烟儿的王二和笑弯了腰的洪碧落,方少鹏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嫉妒的心理,竟然羡慕起满头焦发的王二来。吃过东西后洪碧落睡车上,王二和方少鹏睡地上,一夜无话,虽然王二不时抱怨一下自己形象尽毁。

第二天,天晴,洪碧落也换了女装,出门在外虽然不如平时的衣服华丽,但好在天生丽质,宛如一朵莲花开在了安静的池塘。洪碧落的马昨天被天鹰派的用劲弩射死,所以只能跟随者方少鹏他们一起走。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洪碧落坐在车厢里,方少鹏和王二在外面赶车,有时洪碧落也会抢着去赶车,但经历过两次陷沟里的事故后再也不加尝试了。王二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聒噪,世界上的事貌似没有他不知道的,偏偏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显得特别的下贱,经常把洪碧落羞的满脸通红,有时洪碧落生气了躲在车厢里半天也不出来,方少鹏就开始数落王二。慢慢熟络了,洪碧落还会经常讲一些她在帝国军政学院的事情,有时还会讲一些她跟张佩锋的事情,当讲到张佩锋执意要去金甲骑兵团锻炼和好久没有收到张佩锋信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方少鹏终于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是洪风全大人派去南方暗访的监察使,恰好认识洪二小姐,看到有人要对洪小姐不利才贸然出手,由于身份限制不便亮明身份,不过为了大家相互猜忌才特意相告,还从怀里摸出个令牌给洪碧落和王二看。至于王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方少鹏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一直也找不出什么根据,所以只是当做自己太紧张,一笑而过。

就这样三个人边说边行走了三日,倒也再没遇到天鹰派的人,终于在第三日傍晚赶到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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