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比之后秦天不出意料的成为了垫底之人,他的族比之路也彻底的走到了尽头,由于年龄的关系他再也没有资格参加族比了。想要借机外调的他也没有成功,现在的他几乎是寸步难行。
自族比之后秦天将自己整整关在房中半个月,这半个月除了秦玉来过几次之外便再也没有人来看过他。即便是秦玉也没有看到他,只是隔着房门安慰了几句便再也没有来过。毕竟他也只是同情秦天,与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人家能来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
对于这样的人情冷暖,秦天已经习以为常。半个月后秦天终于打开房门,脸色因为长久的没有见到阳光而变得有些苍白,只是他的双眼不再那么迷茫,而是变得有些绝决。
这半个月秦天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只有十六岁,如果就这么放弃,自己这一辈子不但没有办法抬头,甚至会连累到长房这一系,若干年后或许便没有人知道秦家曾经还有这样一个房支的存在。所以他要做最后一次努力,不成功,便成仁。
秦天一边缓步向着秦家大院的最中心走去,说是大院不如说是一个小城市更加贴切,看看天色,以他如今的速度怕是要到中午才能到达今天的目的地,但那又如何呢?
自从他变成一个废物从秦家大院的中心地带搬出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可今天他不得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那已经名存实亡的长房一系,自己今天也要走上一次。
走在这既陌生又熟悉的道路上,感觉着周围充斥着无数嘲笑的目光,笼在衣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这些人迟早会为今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中午时分,秦天终于来到了秦家大院的中心地带,看着那巍峨庄严的大宅秦天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论成败就在今朝了。他又暗自为自己鼓了鼓劲,迈步向着秦家的象征——振武堂走去。
作为秦家的象征振武堂前自然有秦家子弟把守,这里除非族中有大事发生否则振武堂是不会轻易开启的。可今天却有一个看着十分年轻的少年向这里走来,难道族中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待到这些守卫看清楚来人是秦天后不由的嘴角一撇,这个全族中最有名的废物竟然来到这里,他想干什么?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振武堂谁都可能会来,唯独这个废物不会,因为他是废物,一个废物能够有什么事情惊动振武堂中修行的族长与诸多长老。
“来着何人?可知擅闯振武堂是何罪状?”守在门外的护卫踏前一步挡在秦天的面前高声喝道。
“长房秦天,有要事求见诸位长老,请这位族兄代为通报。”秦天一拱双手说道。
“求见长老?还是诸位长老。你秦天是不是拿自己太当一盘菜了。就凭你秦天这全族有名的废物能有什么要事,赶快离开这里。再纠缠不清别怪我等出手无情。”那名护卫对秦天的话嗤之以鼻。
“大胆,作为振武堂护卫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阻挡族人面见长老的。即便别人不可以,我秦天也不是你有资格可以阻挡的。族规规定,长房一脉有在认为必要的情况下可以随时面见长老。在族中还没有剥夺我长房一脉的资格时,我有这个权利。还不速去通报。”秦天双眼一瞪,大声的对着那个嘲笑他的护卫喝道。
那个护卫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任人宰割,不声不响的著名废物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强势,对自己竟然敢如此大声喝斥,脸色霎那间变得十分难看。
能够守卫振武堂的人虽然不是秦家年轻一辈最强的,也不会是最差劲的,可今天自己居然让一个整个秦家最废物的人如此喝斥,事情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在族中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怎么就不知道有这样的族规,想要进振武堂做梦去吧!赶紧给我滚!”护卫弟子一声暴喝。
“你胆敢无视族规,阻挡长房之人面见长老,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据实向掌刑长老禀报的。既然你不为我通报,那我只能自己去见长老了。”秦天说完便大步向振武堂走去。
护卫弟子见秦天竟然真的敢擅闯振武堂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职责所在不由一声大喝:“擅闯振武堂者,拿下!”喝毕也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身形一纵便向秦天扑了过去。
劲风扑面,秦天想躲也不可能,只见他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振武堂的大门,对那扑向自己的护卫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就在那护卫弟子的双拳即将击中秦天的时候振武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道劲气自门**出堪堪挡住护卫弟子的双拳,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让秦天进来吧!”
秦天看着打开的大门再一次在心中给自己暗暗鼓了鼓气,无视那守卫弟子吃人的眼神大步向着振武堂走了进去。
振武堂内灯光并不是那么的明亮,甚至有些昏暗。待秦天走进振武堂的大厅时,身后大门缓缓的关闭使振武堂中变得更加的昏暗,只能影影绰绰的能够视物。
秦天匆匆环视了一眼大厅,说实话他小时候曾经被带进过振武堂之中,可那个时候不但年纪尚小而且意气风发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这振武堂的大厅。
大厅很大,可只有九张太师椅,一张正对着门户,其他八张在下首左右对称而设。大厅的边缘有八条通道通向更远处,使人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就在秦天暗自打量的时候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从左手边第一个通道中远远的传来:“秦天来了,到我这里来吧!”
秦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形向着那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通道走去。
走到通道的近前秦天抬头看了看通道上方那块刻着一滴水滴图案的门额愣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袖中握的紧紧的才迈着缓慢而坚定的向着通道走去。
随着秦天的深入周围的空气便越发的湿润,呼吸之间进进出出的都仿佛是湿气一般,通道周围的墙壁上也渐渐的湿润了起来,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凝结在上面的水珠。
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向前的,而是以一个极小的弧度弯曲向下的。秦天匀速的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前面才出现一道宽大的石门。石门上面雕刻着江河湖海等等与水有关的图案,一滴滴水滴沿着图案汇聚成细流沿着那些图案缓缓的流下。
那个召唤秦天的老人似乎有很多时间一般,根本就不曾催促他半句。秦天也似乎不着急一般,只是静静的盯着那水流从门上慢慢的流下,渗到地下,然后又有新的水流出现、流淌而下,周而复始,仿佛永远都不会枯竭一般。
又过了许久秦天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撩起衣摆跪在门前沉声说道:“不肖子孙秦天叩见长老。请长老准允一见,不肖子孙有要事面禀。”
说完这番话的秦天便静静的跪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到这位长老的召见。这振武堂中的长老可不是外面那些天天能够看到的长老所能够比拟的,这些长老除非秦家真的有什么大事或者遇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才会出现,平时便都在这里静修,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真的见到他们。
这里究竟有几位长老除了族长之外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字,可是所有人都对这些长老们保持着绝对的尊敬,不单单因为他们是秦家的长老与最高端武力,更重要的是这些长老是秦家真正祖宗辈的人物。据说这里最年轻的一位长老都接近百岁,更别提那些年长的长老了。
秦天不知道今天这位长老为何会在那样的关头替自己解围,并且让自己来这里见他,自己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振武堂有这些长老的存在。可是自己却与这些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根本就没有半点交集。
再说自己在秦家是出了名的废物,即便这些长老们从不露面但秦天也知道族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瞒过他们的耳目。自己这样一个“名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秦天想不明白这位长老为何要召见自己,他只能跪在这里等候最后的结果。
秦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那苍老的声音才在门内徐徐的传来:“秦天,老夫今天破例见你并不是因为那所谓的长房的特权,而是知道你平素的为人。今天你一反常态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吧!你在这里跪了许久,老夫却依旧感觉到心中的不平静,那绝决的意味便是隔着这扇石门也能感觉的一清二楚。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秦天略微沉吟了一下道:“长老莫怪,不肖子孙并不想打扰长老的清修,可这件事情不肖子孙也是难以决断,希望长老能够容我面禀。”
“老夫多年不见族中之人了,这里除了老夫便也没有其他人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如若不然你就回去吧!”那苍老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半点的波澜。
秦天也知道这些长老虽然也姓秦,与自己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可到了他们如今的年纪最薄弱的恐怕就是这所谓的血脉,更何况自己与这位老人隔着几辈人了。
想到今天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秦天也不再坚持咬了咬牙道:“长老恐怕也知道不肖子孙废物的名声,这名声困扰了我十年之久。今年的族比不出意外我又是最后一名,而我也因为年龄的关系失去了族比的机会。如果不出意外我今后的余生便是在秦家做一个吃闲饭的人,而我长房一脉也将自我而绝。”
越说越激动秦天向前跪行了几步,用手扶着那扇石门继续说道:“不肖子孙不甘心就这些**下去。秦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或者说秦家也难以改变我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想请长老允许不肖子孙暂离秦家,暂离北麓山前往无极城阴阳学院求学,或许能够改变不肖子孙身上的状况。”
说完这番话的秦天再次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或许会让门后的老人误会。要在这片大陆上每一个门阀世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族人改投他派,这与背叛家族无异。如果说真的有什么特例怕就是无极城阴阳学院,可他毕竟是秦家长房一脉最后的男丁,即便自己是一个废物,也是根红苗正的秦家的直系弟子,所以他也难以估量到秦家长老们的反应。
沉默,长久的沉默。石门后的那位老人许久没有声息,让秦天忍不住怀疑那位长老是否已经从其他的通路离开去通知其他长老自己的判族大罪,要将自己处死。
汗水悄然出现在秦天的额头上,正当秦天犹豫着是否出声试探一下这位长老还在不在那里的时候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或许这真的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也不希望秦家长房一脉就此灭绝。你可以去阴阳学院,但是从你离开秦家大院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我秦家长房一脉的人,也不再受到秦家任何的庇护与帮助,在外面期间你也不可以称自己为北麓山秦家族人。直到你学成而回,或者你死亡的那一刻。这条件你可答应?”
秦天知道自己一旦点头答应,那么自己在离开秦家大院的那一刻便真的是孤家寡人,再也得不到家族的半点帮助。可这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自己来这里已然报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没有什么条件是自己不能答应的。
想到这里的秦天重重的磕了个头说道:“不肖子孙答应长老的条件。”
“好吧!既然你答应了,我会通知族长以及族长的那些长老,今晚他们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明日一早你便走吧!我会告诉他们给你准备足够的盘缠,或许这是家族能够给你最后的帮助!”苍老的声音为这件事情做了最后的决断。
“如此,多谢长老!不肖子孙告辞了!”秦天磕了三个响头后,站起身来缓缓后退,直到看不到那扇石门才转身大步离去。
秦天不知道的是,在看不到那扇石门后,那一直紧闭的石门便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旁,看着秦天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道:“卫羽,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希望你的儿子能够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浴火重生。”说完这番话后老人的身形好似一道影响般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见。那道石门也再次关闭,好似从来都不曾打开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