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怡君的态度让风怀景感觉到心头温暖,他拿出藏在身后的烤鸡,笑着递给她,看到她脸上忽然闪现的惊喜。
这位公主实在太好养了,风怀景感叹。
百里怡君顾不上被自己糟蹋的文房四宝,她双手利落的扯开烤鸡的油纸包,眼里像装了星星一样闪烁。
风怀景听见门外异常的声响,他想出去瞧,干脆把百里怡君也叫上:“我们出去吃,免得油污了书本。”
“呜呜。”
百里怡君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她抬脚跟在他身后。
风怀景走在前头,他看到剑影翻飞,眉头一皱。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忽然闯入公主府的人,所用的兵器和招式,与公主府守卫丝毫不差,这不过是某些人的自导自演罢了。
门外的双方在风怀景看来,不过小打小闹,他皱眉,门外的一切,最好不要让公主看见。
他反手锁了门,在外头落了锁:“瑶儿乖,在书房里呆着,我忽然有急事。”
书房里还有锦缘锦绣在,风怀景并不担心百里怡君的安危,他紧盯着门外人的表演,直到一人直向他袭来。
那柄剑十分顺畅地顶上风怀景的脖子,因为执剑人的颤抖而轻微晃动,割破了他的皮肤。
一颗鲜红的血珠侵染了剑锋,被风怀景留在书房门外的尽安目睹了这一切,他顾不上刀剑无眼,直直的向风怀景冲来。
“王爷!”
尽安担忧主子,这一声喊叫满是恐惧,听起来有些凄厉,百里怡君抓住锦缘,决定放弃破门,让她从窗户爬出去。
“王爷,得罪了。小的此来,不过是替太后娘娘捎个口信。”
“你说。”
风怀景神态自若,对方学艺不精,剑锋并没有触碰他的脉,所以他没有动作。
锦缘才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她屏住呼吸,手中暗器发出,打斗的双方各倒了一半。
余下的,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您识时务,如今的局面也看到了,太后的意思并不想要您的命,只要您乖乖听话,这荣耀虽然比不上父辈祖辈,但也够您用的。”
“话说完了?”
这群人并没有攻击书房,风怀景看到锦缘的动作,眸子染上了笑意。
锦缘和风怀景一对视,接收到对方的暗示,一手刀劈晕了差点死在刀下的尽安,抬脚瞬间把想要杀他的人踢翻了。
那人重重摔落在石板地上,声音很响,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至于公主,她是娘娘的女儿,可要是不听话,也要挨教训。”
“说完了吗?”
“王爷可都听见了……”
风怀景眼神示意锦缘过来,自己侧身躲开剑锋,锦缘一手暗器,一手成掌,那人当场喷血,眼见活不成了。
风怀景动作很快,避开了飞溅的血滴,一身衣袍十分干净,丝毫没被污染。
刚一打开门锁,百里怡君就迎出来,一把抓住他的一双胳膊,仔细打量他,见脖子上有一道细而短的血痕,她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就连风怀景也觉得膀臂有些酸疼。
“锦缘锦绣,你们在这儿处理一下,这具尸体,送到大理寺去,我们公主府,可不沾敌人的血。”
“是。”
风怀景一下挣脱不开,他盯着百里怡君满是油污的双手,心里一叹,方才自己真是白躲了。
“我们去厨房。“
“为何要带我去厨房?”
“因为酒可以消毒,你唔唔唔……”百里怡君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风怀景带着她藏到一堵墙后,自己侧身出去,见到两个穿着白衣的厨房杂役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
他脱下翠绿色的外袍,顺手拿过一件晾晒的白衣,披在身上,跟着他们溜进厨房。
两人中打掩护的那个有些迟疑:“李头,我们真要做这事儿?”
另一个人就比较果断,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纸包,一个翠绿色的小瓶。
“你要是不敢,以后要怎么和那位交代?”
“是是是。”
“你头一回做这个,就给你弄简单点,把这白色粉末洒在菜叶上。”
说着,他打开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丸药,又取出一个小小的药杵,仔细捣碎了,放到正在腌制的肉中。
风怀景发问道:“李头,他们俩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那人手里正忙着,随口回道:“你个蠢驴,咱们家的又不是砒霜,死你个头!驸马头一回吃加料的,明天反应大,公主嘛,在宫里可常吃,没什么大不了。”
回完话,李头才发觉异常,这人的声音,怎么从没听过?
“小子?刚刚是你在说话?”
李头转头去看,发现一道白影抢走了自己徒弟手上的纸包,正要上前抢夺,发现那白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拿东西来挡,只抓住那一盘正在腌制的肉,哪里挡得住?
只听一声脆响,肉块滚了一地。
忽觉怀中一空,他大惊之下,发现瓷瓶已在来人手中。
“来人!”
风怀景气沉丹田,夹杂了些内力扬声,如今只有锦卫队的人能用。
两名队员忽然现身,可把两个厨子吓得够呛:“在!”
“带下去好好审问,先问他家人在哪?”
”是!”
风怀景把药粉包好,和瓷瓶一起揣在怀里,又把身上的白衣脱下,放回原处,最后披上自己的绿袍,才来寻妻子。
“出什么事了?”百里怡君只觉这一盏茶的功夫,长得和三个世纪一样,“你有没有受伤?”
“这么不相信你夫君我吗?”风怀景伸手一点百里怡君的鼻尖,将她拥入怀中。
风怀景心想,真要感谢白菡萏,若不是你故意上错花轿,我哪有这么好的小公主做娘子?
她这么暖,就算自己心里有座冰山,也快化了。
“好啦好啦,快跟我过来给你消毒,你要是不小心染上破伤风就不好了。”
“什么?”
“你给我记好了,若是以后不慎受伤,必须要用酒清洗你的伤口,知道吗?”
“娘子的话为夫定当遵从,嘶……”
话音刚落,刺痛感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