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校门口十来辆车整齐一字排开,站在车旁望着一脸兴奋的同学们,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似的他们如此的兴奋,是考试就结束了吗?从此告别了校园的喜悦?
我不想跨进车门,因为我跨进车门或许在此进入这山脚下的校园的次数将会减少至个位数了。我很不想离开这里。
“走了走了!”
坐在车上的杜林不断的向我招手,希望我快点上去,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也是很喜悦的。
我上车。
“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我其实并不想离开学校。”
“你怎么总是像个女人啊?婆婆妈妈的!我告诉你这是我们注定的结局。就如同我们生下来就要活下去一般。注定的,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事实!”
我思考着他的话,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这被称为不可抗因素。
战战兢兢的找到考场,提起笔写下第一个字,直到考试完毕。
大家排队回到宿舍,老师在餐馆准备满汉全席招待我们。我知道今日一别,不知他日是否有缘再会。
“同学们,举杯庆祝大家顺利毕业。”
班主任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哽咽,我看着她那薄薄的镜片后的双眸,我音乐见到了不舍,那是发自内心的不舍,以至于我听到了对面一桌的女生们已传来啜泣之声音。
“耶!”
所有人强打精神酒足饭饱便收拾包裹各奔东西。
就近的同学我望着他们背着挎包消失在转角,那一刻我知道了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那些你在路上遇到的人,他终究会消失不见,可路还的自己走下去。
“无论你多么不舍,这就是事实。”
杜林总是比我懂得更多,其实他的年龄比我还要小,他看起来比我更加的成熟。
“恩。”
回到家剩下的时间便是无聊的等待着通知咯。
某天电话响起了,是班主任那颇为慈祥的声音。这一次是真的很慈祥。
“你好!是林晨吗?”
“恩!是我老师!”
“成绩出来了。”
母亲在一旁听到成绩出来了,当即一把夺过电话。
我则呆呆的望着电视上闪烁的线条发呆,许久之后母亲挂了电话,缓慢的转过头开,继续去忙活她的事情。我则是一头雾水。
电话又想起了,我接。
是杜林。
”小子,不错啊!”
“什么?”
“我是说你有机会上县二中哟!”
“我压根不知道成绩。”
“呸!周五见!”
他挂断。
“距离二本招生差60左右。自己考虑吧!”
母亲丢下话,而后扫视了我一眼,嘴角还是留有残笑。
后来杜林告诉我他将要提前一个月去学校报到,他拿到了师范学校美术班的招生录取,接着是我也收到了师范的体育班录取通知书。
“我想上高中,哪怕是普高!”
父亲一概主张我去师范,以至于为此与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父亲总是默不作声直到开学来临父亲算是点头让我去上高中。
新生的日子真的是备受煎熬,填表,缴费,分配宿舍班级。
“大家好,我叫林晨。”
班级上惯例做好自我介绍,别人的自我介绍会触及爱好以及特长,我则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几十双眼睛双脸憋得通红也不愿多讲一句话。
匆匆下的台急忙躲进最后一排的角落趴下。
“杜....”
我正准备抬头叫杜林,我才发现身畔坐着的不再是杜林那咬着铅笔在A4纸上写写画画的杜林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目呆板的面孔,线条分明的一张国字脸,平头下那双眼眯成一条缝隙正看着黑板上,随后他揉揉眼从桌子里面取出一副眼镜戴上。
他也发觉了我在看他,他转过头来看我一眼,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你好!我叫....”
“黄冈!”
“你怎知?”
“汝已讲过!”
接下来才是分配座位,老师通常会按照他是否喜欢这个学生来排列位置,到后期他会根据学习成绩或者该生的顽劣程度来重新调配。
很不幸我被安排在最前面的门口。
“老师!我拒绝!我想坐在这里。”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许久没有说话,班上所有人眼光扫视过来,我觉得好尴尬。
“理由!”
“我中学时代在这样的角落呆了三年!”
“批准!”
他很干脆,干练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一位资深老兵一般。只是满脸的胡茬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二十几还是30+的大叔。我很感谢他给我一个继续回忆美好的机会。
“林晨!等下来办公室一趟。”
就这样他在课堂上直接点了我的名字,而且还是去办公室,我想起以前我每次走进班主任的办公室都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批。今天才分配班级就去了一趟办公室,看来自己以后是没有好戏看了。
“林晨!”
“恩!”
班主任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听说你是体育特长生?”
他忽然问起这个,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学校的体育生训练,你是算哪个级别?”
“A级别2科!B级别3科!”
“不错!”
我干笑两声,他则笑眯眯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过几天就是军训,我希望你能把班级的气氛带起来行吗?”
他忽然将这个重任交给我,我感觉很不安,我如何去做好这些事情,我从来对于选举班干部一事从小到大都是出于敏感状态。
“我....我可能不是您需要的人才!”
“你不可以拒绝!好了你先去吧!”、
就这样我就顺利的揽下一个职位,是班级唯一一个不经过选举就直接上任的体育委员。
果然躲不掉的体育委员顿时便让我难以踹气。
第一天算是正常的读过了,我知道这是过去了十五分之一的时间,我还是与班上的同学毫无任何意识感,我能够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呲之以鼻。
“体育委员出列!”
“到!”
“对于擅自离队购买零食者该当何罪!”
教官浑厚的声音叫我时分我的心都是提到嗓子眼,他总是要在修理人的时候总会叫我。
“报告!”
“讲!”
“男生五组俯卧撑!女生绕跑道十圈。”
“你监视其执行。”
我很无奈只得站到一边盯着1个人,是女生。
“可不可以少点?”
我并没有看着她,但我听见了那甜甜的的嗓音,我缓缓的转过身,她正挽起袖子站在跑道上。
一双灵巧的眼睛正对着我眨巴眨巴,秀发飞扬在六月天。
“抱歉,我或许无法办到。”
对面的的教官大人锐利的鹰勾眼正扫射过来。
“你俩磨蹭啥?”
“报告教官,做预热!”
教官转过身不在理会。我低声说道。
“你得快些,不然等下会有更加严酷的考验。”
“好吧!但愿我不会晕倒。”
她无奈一笑便慢慢的跑起来,我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在这跑道上飞扬,乌黑的马尾正有节奏的摆动着。
“林晨!你站着干嘛?”
“您不是要我监视他?”
教官走到我身畔,厉声问我。
“我是叫你一起接受处罚,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要是你训练前事先说明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个班真的是太菜了,你看看别人家会有这样的情况?”
我愣了,教官这是逼着我下锅,要将我们一锅端。
“好吧!”
我则只能是紧步跟随而上。
“哎!我真可怜你。”
刚刚追上那被处罚的女孩她就斜眼扫过来。
“这还不是你们不合作害的!”
“这个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早上吃得很少,趁着休息的时间补充一下而已。”
“好了!好了。”
我摇头缓慢的跑着。
“对了我听说你是体育生?”
“算是吧!”
我冷淡的回答,他则似乎不依不饶,将我硬生挤进内道里面。
“回答我的问题时候不能这么冷淡。否则你会吃亏。”
“啊!”
我茫然的回答,他则再度靠过来,我想我今天是遇见老虎了,就连回答的冷淡也会是被攻击的理由。
她忽然放慢脚步与我平行。
“我叫白芊芊。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我这时才记住她的名字,那天在班级上我似乎隐约大概听到过这个介绍名字。但是我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很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因为我前几天根本没有记住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脑子有些问题?还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两者有区别?”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阳光正炙烤着这片操场,好似呆在火炉中一般,看看手表还有半小时才结束上午的任务。我感觉自己浑身如同被雨水淋了一般。
“我感觉自己身体有几分不适。”
“那停下来吧!”
“不行!会挨骂,我宁可晕倒也不想挨骂。”
我跟在她的后面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脚步变得虚浮起来。肩头早已被汗水打湿。
“啊!”
她忽然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我急忙伸出手准备抓住她。然一切为时已晚。
她扑在塑胶操场上,我急忙上前扶起她。
“不要紧吧!”
她则捂着脸不断的哭泣着。浑身瘫软。我看到他的脸上一块血色,被擦伤了。
“我感觉....感觉呼吸困难。”
“中暑了。”
教官当即飞奔过来手中拿起一瓶矿泉水直接淋在头上。
“医务室在哪!”
我伸手指着远处。
“那你还愣着干嘛?”
教官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觉得他是个疯子,根据人的反应速度而言最快也得一秒左右,而我是一个高延迟的人,或许得十秒时间才能反应过来,恰恰证实了杜林的生物理论。
“能站起来吗?”
“我想是不行了。”
“那我背你!不会介意吧?”
我将她拉上肩头,忽然间我发觉她好瘦,以至于我背着她时候还是那么的轻松。
“医生!医生!中暑!”
“少年不要紧张!送到通风的地方来。”
老医生则是不喜不悲的一张脸色抬头看着我站门口,顺手扶了一下眼镜才站起身凑过来。
我将白芊芊放在窗口下的椅子上。
“还受伤了?”
“晕倒在跑道上擦伤,不过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看看她的脚。”
老医生佝偻着身躯拿消毒液继而几张创可贴往脸一贴完事。俯下身轻轻的拿起白芊芊的脚扭动了几下。
“啊!”
白芊芊猛然大叫,吓得我一愣。
“我的骨头断了。”
“小妹妹别那么夸张,只是触了一下筋没有事情。反正是死不了。”
老医生的言语很风趣,我觉得他是这么一个人,毕竟作为医生风趣的言语能够减轻病人的痛苦,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医生总是忽悠着给我打针一样,我总死活不买账。
想到这我不禁嘴角一笑。
这一笑恰恰被白芊芊给捕捉到了。
“你笑什么?”
“没有。”
“你就有!”
“没有。”
我很无奈,他嘟起小嘴不断的咕哝着,似乎是在诅咒我不得好死。老医生转过身那深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过身继续坐下看着他手中的报纸。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目前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几天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以为他是在对我说话,他的眼神确实是看着我说的这番话,我正准备回答。身后那浑厚干练的声音传来,我吓一跳。是教官。
“好的!”
“送她回宿舍休息。”
扔下话教官转身消失了。
“哼哼!”
“你哼啥?我咋这么倒霉!”
我打算扶她回宿舍。
“我好像还是浑身乏力。”
她是低声跟我说的,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执行任务而已。
“你得背我回去,不然我根本动不了。”
我也感觉无奈,回头看来一眼老医生,他正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我忽然觉得就像我当初望着那绿化带挡住的身影上方那娇小的绿伞。
忽然间我想起了那长长的马尾,两个大大的酒窝。就算是新学年的开启我还是将那画面深深的记住了,并且将它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你在发什么愣?”
我醒过来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正背着白芊芊站在女生宿舍的门口。
“喔!不好意思!你到了。”
“你得送我回宿舍。不过我忽然觉得好饿。”
“这不行!会接受惨无人道的批斗。饿的话你可以叫宿管阿姨给你做饭。”
“你好逗!”
宿管阿姨正在房间里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我,我急忙把她放下来,假装很正经的上前敲门。
经过一番交涉,她总算是不用我亲自扶她进宿舍,我就像是如蒙大赦一般撒腿跑开了。
“谢谢你!”
我都跑开老远了忽然自二楼传来一声,我站住脚回头她正微笑着朝我挥手。
我则笑笑,直道我入队她还站在那里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