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情报处长柯林伍德,有意想要隐瞒。但关于阿德莱德家族这一代唯一男丁,被一名血族所杀的事,还是很快就传遍了帝国上层。
对于此事,大部分人都是在幸灾乐祸的。只有极少数和阿德莱德一样的种族主义者家族,才会感觉到兔死狐悲的心情。
当然,这些事情我们的当事人狄伦是完全不在乎的,他正坐在旅馆的阳台,专心享受着自己美好的人生。
吃!
这是所有生物生存所必须,同时也是他们最原始的欲望。
有人为了一口吃的,踏遍千山万水寻找钟爱的美食(如贝爷),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冒着送命的危险也要迎头而上。(如西游记中的妖怪们)
对于爱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吃到一口自己喜欢的更为重要了。
现在,狄伦正对着一只整烧鹅发起猛烈的进攻。作为一名血族,首先是失去在阳光下自由行走的权利,再来饮食和繁衍的能力也同样被限制。
从他变成血族之后,每日只能吸血,偶尔喝一些酒水过过瘾。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他已经忘记肉是什么滋味了。直到前天,他得到了羽蛇神的一丝神力传承,才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人。
身体的缺陷被修补后,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大吃一顿。
不得不说,英国的确不是一个适合食客生活的国家,在这里,即便是贵族、皇室也不过是吃些烤肉、面包、烤肉、面包······顶多加上蔬菜水果。不过对于已经一年不知肉味的狄伦来说,能吃上一桌子的烤肉就已经很满足了。
放下手中已经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的烧鹅,看着满桌被扫光的食物,狄伦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毫无形象的摊在座椅上。
生物的本能,就是吃饱喝足了睡上一觉,人生的美好只有此时方能体会。
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玛利亚,狄伦心里想着,如果没有人在旁一直盯着,那就就更完美了。
狄伦现在心里是一片美好,而玛利亚心里现在心里就是惊悚了。
“该隐在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上帝解开对血族的诅咒了吗?”
“血族除了少量的酒水和果汁以外,是不能食用人类的食物的,这是常识啊。这件事我要不要上报奥斯本大人,如果上报的话我应该怎么说。”
正在玛利亚心里纠结的时候,一阵吵杂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向下看去,原来是一队城市警卫队的人员,正粗暴的踢开了旅馆的大门,闯了进来。
伯明翰由于是联盟与帝国共制的制度,里面的人员体系错综复杂。虽然是商会会长费尔曼伯爵位居城主,但警卫队却隶属于帝国军方。通常这些人也只是负责抓捕通缉犯,以及城市治安受到严重影响的时候才会出动,今天居然跑到旅馆来·····。
警卫队一路快速突进,从一楼搜到地下室,再到二楼阳台,才发现狄伦与玛利亚两人。
只见其中一名,面色青白一看就知道酒色过度的中年军官,大摇大摆的走到两人面前,趾高气扬的对狄伦说道:“狄伦先生是吗?我是伯明翰警卫所执行官多米尼克。你因涉嫌一起谋杀案被捕了,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个被军方扔出来,试探黑暗议会和工商联盟的棋子而已,对于这种不知所谓的人,狄伦和玛利亚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当他不存在一样。
气氛一时冷场。
多米尼克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因为对方身份特殊,也不敢像平常一样直接动手抓人。
他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强压下心里的一口气,说道:“狄伦先生,我们有伦敦皇家警卫总部发下的逮捕令,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比较好。不然我们·····”
“不然你们能怎么样?”
伴随着这道凛然的声音,一大队身穿警服的人撞开了警卫所的人,从警察中间走出一名身穿维多利亚公主裙的少女,她迈着窈窕的步伐走到狄伦的餐桌前,同样没有看多米尼克一眼。只是坐在狄伦的身边,手上的淑女扇轻轻在身前扇着风。
伊莎贝拉的到来似乎超出了军方的预料,多米尼克眼皮跳了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站出来。毕竟这是来自伦敦军部的命令,他可以完不成,但不能不尽力。如果被上级知道,他面对商会主席的女儿连话都不敢说完,只怕回去之后头上的帽子就不保了。
多米尼克弯着腰,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尊敬的伊莎贝拉小姐,关于这件案子,我们是有来自伦敦总部的逮捕令。虽然您的父亲是城主,但这件事·····。”
“你知道我父亲是城主!你这到这里是商业联盟的地方吗?”
伊莎贝拉的声音高亢了起来,双眼散发着着凛然的威势:“看来你是忘了,在伯明翰市,我们商业联盟才是主人,在这座城市,就算是军部的人也不能不给我伊莎贝拉·费尔曼面子。”
说出这番话时,伊莎贝拉身上的气场之强,让一向冷漠的玛利亚也为之侧目。更不要说一名警卫所的执政官了,多米尼克根本不敢直视她。
眼看着嫌疑人有来自商业联盟的袒护,他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旅馆。
欧洲的政治体系,一直以来都是采用分封制度。与东方那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同,讲的是我附属的附属不是我的附属。而在这种体系之下,想要越过自己的领域抓人,就算是帝国军方也力不从心。
只要人家没有明着造反,他们总不能出动军队吧。
看着警卫所的人离开,伊莎贝拉身上的气势才弱了下来。
她看着一副无所谓的狄伦,有些忧虑的说道:“我知道威尔士的死与你无关,但是财务大臣的力量太过强大,只怕我父亲最后会顶不住压力。到时候····。”
狄伦看了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玛利亚,然后对着伊莎贝拉说道:“不用担心,我早想好了对策。对于登格尼尔来说我只是个外来者,除了你以外,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会关心我的死活。所以,我打算回到我们自己的地盘。”
“你要回爱尔兰吗?”伊莎贝拉问道。
“当然,在那里军部的力量非常薄弱,回到爱尔兰后就算是皇室要对我动手,也要好好想想。”
“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
午夜12点,天上下着小雪。
在这个时间,本该是睡觉的时候。
此时,却有一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偷偷行驶出伯明翰城。这明明是违反城禁条令的,可奇怪的是,城门的守卫竟然对此视而不见。
城市的瞭望塔上,伊莎贝拉打着一把洋伞静静站在那里,她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一年,她17岁了。
脱去了15、16岁的青涩,17岁的女孩正是花样年华,是许多女孩一生中最宝贵的年纪,一旦失去就不在来。
但对于伊莎贝拉来说,17岁这一年是她永生的开始。
即使千年、万年过去,她也将一直停留在这个年纪,直到死亡到来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