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九层楼的雅阁,仅仅一层,便彻底重新刷新了赵子凤对这世界的认知。
匪夷所思却强大到变态的符箓阵,不可思议却有钱到变态的歌徘徊和舞凌乱。
由神符组成的符箓阵,略施薄礼便珍珠玛瑙金银珠宝,歌舞姬妾,美酒烤猪……
赵子凤不敢去想象这座酒楼背后的惊人背景与实力,他更不愿去设想这座雅阁的主人将是怎样存在。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雅阁的确是长安城里最神秘也最强大的酒楼。
他被歌徘徊和舞凌乱灌了不少酒,甚至就连现在雅阁那些穿着透明纱裙的美侍女们翩翩起舞的画面仍在赵子凤脑海里不断上演。
白玉般修长笔直的大腿,随着翩翩舞姿而如波浪般起伏的胸间双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殷红和漆黑,无不令赵子凤血脉贲张,头晕目眩……
身为一名处~男,有时候拥有许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他推开院门之后,闻到熟悉的热面香味,酒意已淡了几分。
青鸾隔着很远便闻见了一股极浓的酒味,她的双眸立即便冷了下来,赵子凤看到这双眸子之后酒意立刻便消失无踪。
“呃……今天找到了一个好活计,那老板是个有趣的人,所以便约我多喝了几杯,你知道的,那种情况下并不好推辞……”赵子凤坐下来解释道。
青鸾娇哼一下,瞥了瞥赵子凤,赌气道:“你又何必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遵守那三条规定,我便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说完转过身欲进屋子,由于青鸾转身的速度过快,所以她背后的长发便飘了起来,配合着她窈窕的身材和青色的衣裙,显得格外俏丽。
赵子凤苦笑望着青鸾的背影,极为陶醉,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连忙叫道:“青鸾,等等!”
青鸾身体轻微颤了颤,她竟迈不开步子了……
赵子凤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几张银票,又从胸口抓出几串璀璨的珍珠项链,朗声道:“那位老板不仅风趣,而且还出奇的大方,你看,这是他给我的定金。”
青鸾闻言转身,看到银票和珍珠项链时明显愣了愣,但她却轻哼一声,说道:“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大方的老板,给小厮的定金是如此的丰厚,想来也该有几百两了吧。那我该恭喜你了,现在有这么多的银两,你完全可以到更好的地方定居了。”
赵子凤苦笑道:“你错了,这里不光是几百两,而是上万两。光是这几串珍珠项链,便值几千两银子了。”
青鸾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她却讽刺道:“我真不明白,一个老板竟可以随随便便给工人这么多的银两,你的老板岂非是皇帝么?”
“皇帝自然是不可能的,只可惜我的运气一向极好,这位老板既风趣又大方,我也没有办法。”
青鸾做了个鬼脸,本想嘲讽赵子凤,却不知她的模样更加可爱,令赵子凤再次软了下去,仿佛忽然间就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狗……
青鸾见他这个呆样,更加不想理他,自顾自转身进屋了。
赵子凤大声道:“现在我虽有了钱,可是我非但不会搬走,而且这些钱都会交给你。”
此时青鸾已经把门关上了。
他继续厚颜无耻道:“从今以后我养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养你,让你吃好的喝好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咱们立刻到长安最贵的地盘上买一栋大房子再雇几个丫鬟,从此你只消享福……”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合时宜的话,等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言语似乎不太礼貌,但他心里却觉得无比爽快。
“神经病!谁要你养了,如果我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到表叔那里去,何必要你养!”青鸾站在门后回道。
“反正你不能走,我拼命赚钱就是为了给你交租的。如果你走了,我赚再多的钱岂非都没有意义了么?”
“我偏要走!”青鸾已在门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赵子凤这下真的着急了,他冲上前大力去推屋门,谁知青鸾并未关紧屋门,而且她就靠在门上。
所以青鸾便向前倒了出去,赵子凤也未留意,身子前倾,最后压到了青鸾身上……
然后这一晚赵子凤足足在屋外跪了一夜……
……
翌日。
赵子凤揉着微麻的双腿,再次走入了雅阁。
虽然昨夜被青鸾罚跪了一宿,但此刻赵子凤的嘴仍是笑得合不上。
他清楚记得压到青鸾身上时自己虽双手着地并未压伤青鸾,但他仍是触碰到了青鸾柔软无比的娇躯,啧啧,那触感,值了!
今日雅阁里的小厮再见赵子凤时,态度明显已经改变。能被歌爷和舞爷如此礼待的人,他们自入雅阁以来从未见过。
如果他们还敢对赵子凤不雅,那他们简直就是白痴。
小厮陪着笑脸端来了上等的茶水和水果,并一个劲儿的拍着赵子凤的马屁,另一名小厮则上楼通报。
不时歌徘徊便下了楼来,春风满面。
“想不到赵凤阁下如此守时,这么早便来到此间。”歌徘徊微笑道。
“老哥既如此厚待在下,那在下自然是要积极些才不枉老哥厚待。”
歌徘徊走过来搂住赵子凤的肩膀,两人便由楼梯而上,不时还传来歌徘徊爽朗的笑声。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十分庆幸他们昨日并未粗鲁地把赵子凤赶走。
他们知道,歌爷虽总是满脸笑容,但整座雅阁之内,几百号猛人都不敢违逆歌爷的意思。
懂得内情的人都极其明白,歌爷和舞爷在雅阁,甚至在长安,地位都是不输任何一位朝廷大员的,况且歌爷和舞爷的手段实在过于彪悍。他们虽从不摆大人物的架子,但没人敢得罪他们,甚至连平视都不敢。
除了更为逆天的君爷,整座雅阁里几百号实力强大的猛人,都对他们敬若神明。
想起君爷,两名小厮连苦笑都不敢,甚至一想起君爷这个人,他们就会变得虔诚乃至疯狂。
雅阁的二楼被布置得一丝不苟,如一个大型的衙门公堂。
地面仍是铺盖着极为华贵的红色地毯,两边摆放着整齐的楠木椅,正中间本应是衙门上办案的官员正襟危坐的公台,却被改建成一个高大的木板墙,如一道屏障,也像一张公示榜。
这道宽大高耸的木墙之上,悬挂着不计其数的令牌,令牌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人的名字。
经过了昨日的诡谲一幕之后再见到雅阁二层楼的布景,赵子凤显然淡定了许多。
歌徘徊微笑道:“这里是雅阁的二层楼,别名为‘取首堂’。”
“‘取首堂’?”赵子凤听过大风堂、龙虎堂,断刀堂……却从未听过这‘取首堂’。
歌徘徊笑着随意坐了下来,靠着椅子的后座,笑道:“你昨日不是说要在雅阁之中当杀手么,这里便是雅阁杀手们领取任务的地方。”
他继续道:“‘取首’,顾名思义便是取敌人之首级,当然了,也相当于是取自己的首级。”
歌徘徊说得平静,赵子凤却大感震惊。他望着那张巨幕般的木板上的无数令牌,肃然道:“难道这些令牌上的人名,便是杀手们的目标么?”
“自然是的。”
“想不到雅阁的生意竟如此之好,竟接下了这么多的单子。”
歌徘徊淡淡道:“多么,恐怕不多吧。普天之下,人口有如繁星,那雅阁接下的单子便显得不值一提了。而且你如果认为雅阁这简简单单只有这些个单子,便太小瞧了我雅阁了。”
他说完拍了拍手掌,本来只有一扇的木板忽然往左右两边同时伸出了四张巨大的木板,加起来总共就有九扇!
九扇木板之上皆挂满了不计其数的令牌,这下赵子凤便开始不能再平静了。
他走近木板一看,竟被震惊得微微张开了嘴巴。
这上面的令牌之上的许多名字竟是当朝许多大人物的,什么御史大夫,尚书令,甚至宰相的名字也位列其中,最离奇的是,就连皇子们都不能幸免,太子,俊王,魏王都在其间……
箭雨门的宗主黄膺天的大名也被挂在了上面……
赵子凤嘴角抽搐,慢慢蹲了下来。
歌徘徊再次看到这位赵凤阁下蹲下时,笑得弯下了腰,他道:“哈哈,赵凤阁下杀人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却为何屡次被雅阁中的事物惊得如此模样?”
“你们连宰相将军,皇子太子都敢杀,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赵子凤索性坐到了地毯上。
原来雅阁中的这些大木板名为‘取首榜’,取首榜共有九榜。每一榜上的人物从布衣农夫到富豪官员,按社会地位的高低排列,囊括了五湖四海的人群。
正中间那一块榜单上的人名全是贵族大人物们的,朝中的大员和宫中的皇子贵妃全然在列。
这时一腰佩长剑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忽然间便出现在取首堂之内,他向歌徘徊躬身道“歌爷。”之后便在最侧边的榜单上取了一块令牌,然后化为一道红光消失在取首堂。
赵子凤愁眉苦脸道:“赤焰境的高手也只敢挑最低级的任务去执行?”
歌徘徊淡淡道:“并不是他们胆小,只因取首堂有规矩,只要你摘下令牌,如若你不能取敌人的首级,任务失败之后,就算你运气好还没死,雅阁也会取下你的首级。”
他忽然收起笑脸,认真道:“雅阁从不允许失败,失败的人只有死亡。所以雅阁的二层楼才会称为‘取首堂’。”
歌徘徊说话时,场间的气氛突变得肃杀,他的一字一句似乎如烙印般深深刻到了赵子凤脑子里。
赵子凤皱了皱眉,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
念力,只有念力攻击才会如此诡异且无法防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