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定力训练最终还是按着计划进行了。
老姐面对大师兄时,一切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腼腆都会表现出来。
可是对于赵子凤,她就像一头母老虎,既很凶又很猛,完全不把她自己当成一个漂亮的女人。
大师兄的观战?也算观战?赵子凤揉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多么希望大师兄能够转过身伸出粗壮的手臂拦住师姐对自己无情的毒打……
大师兄就这么长身直立于花藤架下,面对着冬日的枯藤发呆,把自己魁梧的背影留给赵子凤。
整整一个月,大师兄的确就是在他的师妹训练赵子凤时站在花藤架下,双眼盯着枯藤发呆,只把背影留给他们。
韩师姐相信大师兄,所以答应让他观战;师兄弟们相信大师兄,所以就算时常见到他们三人单独在师姐的庭院里进进出出,也不敢扯出半句风言风语。
他们只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师弟每次从里面出来都是鼻青脸肿……
他的的老姐一开始只是把外边的长衣褪去,露出苗条性感的身材,赵子凤被毒打了三次;等他已经全力投入练刀,不为这种低级的诱惑所影响的时候,师姐又脱了罗衫,露出如白玉般的手臂,赵子凤又被毒打了三次……
到了最后,这位凶狠的老姐甚至已经亭亭玉立,下身只着五分短裤,上身只挂刺鸳鸯戏水图的大红色肚兜……
赵子凤很多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挖出来,总比管不住自己的目光而被毒打好。
到了现在,赵子凤虽然仍在揉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也只是前面所留下的伤疤罢了。
随着师姐对他这种奇怪的训练,赵子凤对女性的某些地方的好奇和那种神秘感也已经淡化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心神完全投入到某种状态之中而不被影响,他已经慢慢学会了如何用心控制手中的刀。
大师兄望着枯藤,听到身后的打骂声越来越少,而刀刃相交之声越来越久,微微露出了笑脸。
“赵子凤,你这小子越来越不错了啊。竟然把老姐这么火辣性感的身材视若无睹,你信不信我要使出绝招了?”
赵子凤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师姐呼之欲出胸前风情,然后望着师姐的眼睛,微笑道:“师姐,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不是大色狼了吧。再说如今我已学会控制自己的心神,你再怎么诱惑我都可以不受影响了。”
韩潇湘不置可否,看着赵子凤这小子毫无波动的眼神和泰然自若的脸,似乎忘了自己只穿着一个很小的肚兜。
她望着大师兄的背影,说道:“大师兄,看来这种训练可以就此结束了,这小子也可以到凌烟崖试试刀法了。”
大师兄心情也很不错,加上他从来就没有在他们练刀时回身看过一眼,根本就不知道师妹是什么装扮。
他闻言缓缓转身,“是啊,小师弟的进步飞速,的确可以上凌烟崖试试刀法了。”
待他完全转过身,看到师妹暴露的着装,修长白皙的双腿,白玉般的手臂,特别是胸前的那一道迷人风景。大师兄时常严肃的脸忽然变得火红如晚霞。
韩潇湘注意到大师兄的异样,立刻反应过来,美丽的脸庞红得比大师兄还要严重,全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她飞一般掠入房间,把门板都撞翻了一扇……
赵子凤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略带笑意望着大师兄。然而大师兄却石破天惊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
赵子凤现在的实力虽不算太强,但在刀画山,也已经在中游水平了。
立身段一品,幼药黄甲境,再加上对三千书画刀书字式精湛的发挥和掌握。在世间虽不是强者一类,欺负欺负炼体破军之类的武夫已经轻松无比。
他的确可以到刀画山凌烟崖试试刀法了。
只要有人能在刀画山凌烟崖那块巨大坚硬的岩石上,以刀为笔刻下书法或画出图像,便可以出山。这证明你已经学会三千书画刀,你已经把刀法和体魄于元气结合。
修行不是几年的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三千书画刀同样不是在短短几年间便可以被人把书字式与画图式全都掌握。
只要你已经领悟了要义,便能在凌烟崖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如此你便可下山。
如果你进入了刀画山的大门,想要下山,就必须在此地留下痕迹。
修行者真正的舞台是庙堂与江湖之间,那里有更多的高手等你挑战,促你成长。
如果有人非要等到白发苍苍练得一身绝世神功再出山闯荡,这个人如果不是白痴,就是傻子。
赵子凤当然不是傻子,所以他今天黎明时分便做完了竹海之巅的飞行工作,来到了凌烟崖。
此时东方的鱼肚白仍在群山之后若隐若现,晨风微寒,残月未落,树影婆娑。
赵子凤望着凌烟崖上这块巨大得如同天幕般的岩石,再一次震撼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据老姐所说,这块岩石餐风饮露,颇具灵性。它吸收了天地之间的许多元气,物质,导致自身坚硬无比,一般人就算拿刀在上面狠砍,也砍不下一丝微尘……
刀画山的弟子想要在其上留下书法画作,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
在黑暗中,赵子凤看到上面隐约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划痕,那当然是历代前辈们所写下或画下的。
他慢慢挽起自己的衣袖,开始施展身形挥舞柴刀聊作热身运动。天一亮,他便要以刀为笔,在上面留下自己‘快雪时晴帖’。
赵子凤身形迅速,黄色的光芒闪烁,这是炼气黄甲境所引发的现象。引气入体,在元精之中养气聚意,待时用之时催动元气,便可与天地之间的元气发生某种感应,使元气剧烈的‘燃烧’,从而出现光芒……
他时而凌空翻身斜刺,时而高高跃起竖劈而下,时而仰身回掠……书字式对于他来说,已经炉火纯青了。
忽然间,耳边再次响起了元气的悲鸣之声,悠长而凄厉。
赵子凤的双眸亮了,他隐约间猜到有位老朋友又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前方的一片黑幕中,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了一条缝隙般,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再次从其中钻了出来……
发着红光的朱雀,仍是体型巨大,尾部颀长,双翅羽毛旺盛美丽……
赵子凤欢呼跳跃,大叫道:“朱雀!凤哥!好久不见,最近三年都不曾见你出现,你去哪儿了?”
朱雀煽动羽翅,滑翔而来。
它落到凌烟崖上,立在赵子凤身前,伸出羽翅把赵子凤围了起来,仿佛和一个老朋友拥抱一般。
赵子凤抚~摸着它的羽毛,笑道:“凤哥,我可想死你啦。”
“桀……”一声悠长的鸣叫,朱雀摇动头部,似在微笑。
“我今天要在这里试刀法,如果我能在这块巨石上写下书法,便可下山了。但是我有些舍不得下山……”
朱雀腾空而起,带起劲风把赵子凤的衣服吹得呼呼作响。
它在赵子凤上空滑翔盘旋,冲着巨石一个劲儿的鸣叫。
赵子凤不知为何总是能领悟朱雀的意思,他朗声道:“你是要看我题字么?我现在正在热身准备,等天一亮便开始试刀。”
朱雀欢快的叫了起来,“桀,桀,桀……”
赵子凤微微一笑,再次舞动身形,施展刀法。
东方渐白,朝阳升起,射出万道金光。
天地间一片光明。
赵子凤没有停下动作,依然在专注认真的练刀。
他希望把体魄调整到最佳状态,把元精中的元气催动得更加活跃,他想要一击即中。
朱雀此时反而不再飞翔,静静挺立在半空中,似乎在很投入的观察赵子凤的刀法。
他忽然停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抬起头朝着朱雀傻笑。
朱雀此时的目光汇聚到赵子凤手中的朴素平常的柴刀之上,它挥动羽翅,又开始在空中急速地滑翔,嘴里还不停的发出鸣叫声。
赵子凤抬起柴刀放在眼前看了看,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朱雀大哥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欢快。
赵子凤认真听它的叫声,似乎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凤哥,你难道是在笑我?”
朱雀闻声停住身子,在半空中俯视了赵子凤半响,然后极为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它如雄鹰般的嘴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在扯动嘴角。
赵子凤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自嘲道:“难道你也看不起我的刀法么?”
朱雀又‘摇了摇头’,忽然飞来从赵子凤身前划过,用它的羽翅卷走了赵子凤手里的柴刀。
然后停在半空中不停的鸣叫,羽翅里的柴刀被它用力一‘甩’,柴刀划出一个抛物线之后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赵子凤的视线里……
火红的朱雀对赵子凤略带嘲讽意味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赵子凤这把寒碜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