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国规,刑法,家法,这些东西早被夜月一一摸透,想要以这个由头来惩罚我,我看是你这个皇帝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天真了。
夜月话落,宴会众人无不屏住呼吸。
这萧家大小姐实在太过胆大妄为了,竟敢如此质问一国的君王。
看看皇上那阴沉的连,都能滴出水了,还有那紧握的拳头,他们似乎都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声音。
今晚的宴会这种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状况都不知道有几次了,他们想要是再来几次,他们不知道要少活几年。
“好!好!好!”接连的三个铿锵有力的好字,虽然极力忍住,但是还是能从中知道说话人此时的愤怒,“圣元大将军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臣不敢当。”萧振宇淡定从容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双手握拳,淡定从容的回答。
让人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从字字珠玑的辩论,到盲眼精准掷筷的震撼人心,再到现在临危不惧的回击,他的这个女儿确实变的太多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从他回来那天,也就是她失忆的那天,精湛的医术,绝妙的阵法,雍容的气度,震撼的表演,他的这个女儿,难道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晟都的天,真的要变了。
“怎么不敢当,当得,当得,不仅有你的风范,也有当年萧初氏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庆丰帝笑得开怀,却让人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萧家嫡女萧夜月,胆色过人,色艺双绝,巾帼不让须眉,着此特封为恪靖群主,赏白银万两,黄金千两,晟都守备军队七天历练。”
圣旨一下,全场哗然。
“恪靖”两个字都有恭敬之意,这是在警告萧夜月要是时时记住本分,不要太过肆意妄为,但是从今天萧夜月的表现来看,封号由此之意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之处,让他们惊讶的倒是最后所说的“晟都守备军营七天历练”。
晟都的人皆知,晟曦国的军权大部分属于萧家,只余晟都守备军属于皇上。
晟都守备军,人数大约为五万,因为负责中央安全,故而训练也比一般军队辛苦和严格,军队从上到下英勇善战,直接受命于皇上,是皇上的心腹部队,他们并且不轻易接受人员的加入。
如今皇帝给夜月的封赏中竟有这一个,说是封赏,也确实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有此机会进入守备军中一看究竟,更何况是女子,但是,也就是因为如此,可以预想到,假如萧家大小姐真的进去历练,那么出来之后还能有人形?
“陛下,万万不可。”萧振宇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旨意。
如果是其他军队的历练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皇城守备军,一支他知之甚少的军队,一支不在他掌握中的军队,就是这样一支军队,月儿进去,凶多吉少。
“陛下,月儿即使不同于常人,但是她毕竟是一位女子,怎可进入军队历练,这样可是会乱了祖法宗纪,请陛下收回成命。”萧振宇再一次恳切的说道。
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焦急和担忧,他一定要让皇上收回旨意,月儿一定不能进入其中。
“陛下,月儿还小,臣妇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初芷溪也从位置上站起,走出,跪在地上,请求道。
“金口玉言,说出的话怎可更改,爱卿不用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庆丰帝说完,完全不理跪在地上的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依旧挺直腰背站在那里的夜月。
夜月也完全没想到庆丰帝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完全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并不害怕军队的严格训练,比起前世那恍若人间地狱的训练场,她不相信守备军队的训练能难倒她,可是就像萧振宇和初芷溪所担心的那样,这皇城守备军直属庆丰帝,自己一旦进去,七天,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夜月双眉高高隆起,双唇紧紧抿住,狗皇帝,你好样的。
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对夫妇,夜月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中,那么的用力,可是夜月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痛楚,拳头依旧紧握,逐渐用力的紧握着。
“臣女接旨。”
既然事已成定局,那么便看看是道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
“月儿?”萧振宇和初芷溪齐齐看向夜月,双目饱含担忧和着急。
夜月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半开玩笑道:“爹爹,娘亲,女儿只是去玩,你们那么担心干嘛?”说完还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爹爹,娘亲放心,陛下是明君,宽厚仁德,一定不会为难女儿的。”
“陛下,您说是吗?”夜月眸光一变,带着深意地看向庆丰帝。
“爱卿,放心吧,就像月儿所说的,朕让她去历练只是看她与寻常闺阁小姐不同,想她一定也想有那么一番历练,才开先例给她一个机会,又怎么会为难她呢。”
庆丰帝语气一改平时,竟也变得平易近人,听得夜月寒毛直竖,尤其是那一声“月儿”,那叫得叫一个销魂渗人。
“那臣女就谢过陛下。”虚与委蛇,谁不会。
事已成定局,那么只好……“那月儿便好好在那历练吧,我想陛下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毕竟陛下是明君,这晟都的明君是不会和你一个小女子计较的。”
是的,萧振宇说的是晟都的明君,而不是晟曦国的明君。
他萧家忠的是晟曦国而不是皇帝,守的也是晟曦国千万黎明百姓而不是皇帝一人,如果皇帝不仁,要毁了月儿,那么他便不义,让君不成君那又如何,谁叫他“爱女成痴”。
庆丰帝一听到萧振宇的话,身体震了震,他是在警告自己吗?看来真的如他所想,萧家确实有不臣之心。
只是庆丰帝没有想到的是是他自己先有了不为仁君之心,萧振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哼!”庆丰帝狠戾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和站着的一人,甩袖离开,终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后悔今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