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沙漠之中昼夜温差极大,狂风呜呜的呼啸,像是葬身在沙漠之中魂魄的悲鸣,而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的漫天星辰,也似那些魂魄的归宿。
残月静静的悬在半空之中,距离满月之际的册封大典,也并不远了。
“所以说,公主殿下,您还会求水???”
在一个偏僻远离众人的位置,原本还在忧虑着水源该如何分配,才能撑过这些时日的澹台旭,被莫名的拽到这里。
然后听完了自己妹妹近乎荒诞的说法之后,对着独孤凰不由得皱了皱眉。
有些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同时,也在想着,之前自己竟然莫名的相信她,将自己妹妹托付给他的行为,是不是被马踢了才会如此。
她只是有些小古怪而已,但是受到苍狼神的眷顾这种玄妙的事情
与此同时,独孤凰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男人一脸不信皱着眉的模样,清了清嗓子,也压低了嗓音:
“别说的那么玄幻,那只是苍狼神怜悯咱们这些善良的人,然后才与我沟通此水的。”
所以说,别搞的自己像一样巫女一样行么?!!
同样,独孤凰这番话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这一切都是苍狼神有些不忍他的子民遇难所事情,在渡过沙漠之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卸磨杀驴也没用。
二人都是人精,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彼此也都通透。
但这一次,一旁的澹台月却并不明白,也再一次郑重的对着自家兄长道:
“对啊,哥哥,公主都和苍狼神交流了!!”
“哦???”
听到这里,澹台旭这次不由得挑了挑眉,眼眸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戏谑,也忽而对着独孤凰又道:
“那臣下也有些好奇,像请公主殿下赐教。像阿吉这种人,之前还打着苍狼神的名号想取公主殿下你的性命吧,那为什么苍狼神还庇佑着呢???”
听完这个问题,在叹这个人很会找茬之后,独孤凰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头,沉声道:
“那是因为他前世积德的原因苍狼神并不好出手,但对于这种人再继续这样下去,天道也不会看的过去。报应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况且,就按照他的那个德行欺软怕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是迟早的。
不过
也真感谢那些老头子们为了自己激活出异能,求神拜佛了一阵子,要不然自己还真难胡诌出这些词出来
听到这番言论,澹台旭盯着独孤凰月色下的眸子半晌,四目相对二人毫不犹豫的对峙。
终而,见她眼中神色不假,澹台旭也终是默许了她的作为:
“既然公主殿下那么说,那臣下就拭目以待了,今夜暂时不好将水囊带出来,这是臣下的水囊,就劳烦公主殿下尽快求水了,臣下先行告退。”
将腰间的水囊解下递给身边有些云里雾里的澹台月后,他也对着独孤凰也行上了一礼,而后自顾自的向营地方向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临行前他对自己行上的一礼,独孤凰却总感觉他那很明显是有别的意思参杂其中。
但那是什么意思呢
是惧怕???
不大可能吧
“公主殿下,这水囊是空的,今晚还是按照白天那样奴婢转过身给您守夜么??”
澹台月并没有察觉到自家兄长的不对,注意力全在那水囊之上。
“不必,你转过身睡你的就好,该睡就睡。”
从她手上拿过水囊在手中颠了颠,独孤凰也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这个水囊还真是空啊
不过,这个男人,到头来竟然还这么的不相信自己么
夜晚的风沙依旧挺大,没身着白日里白色长袍的独孤凰,感觉脸被那些风沙刮的有些生疼,抬头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之中的星宿,也感觉到前途一片迷茫
不知道渡过了这一场生死危机之后,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自己还没嫁呢,担着这个和亲公主的名头就这么倒霉,那如若说自己在嫁过去,会不会三天不到就殒命了?
那要是自己嫁过去之后逃了呢?
那个克妻的宗国太子和漠北皇室会不会各种追杀自己
夜色之中,望着那些跟现代一样似乎亘古不变的星辰,被风沙刺痛,极为冷静的独孤凰不由得想着。
半晌之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在同一时刻,并不算寒凉秋风簌簌的西域驿馆,一袭黑色绣金长袍的宗政玄机,与独孤凰一样,在园中也望着天空之中的星宿。
但是,相比较独孤凰,这漫天的星宿在他的眼中,像是一篇宏大的史书,拥有着别样的意味
——因为生母曾是钦天监监正,在此血脉之下,宗政玄机习得了占星之术。
看那些倾诉着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兴起与衰亡,和一代又一代英才丰功伟绩与辛酸无奈的漫天星宿,不由得,宗政玄机的眸子也眯了眯
看着这些时代与忠骨的更迭,会更让他的内心保持冷静,思绪沉着,这也是他自继太子之位后,多年保持的习惯。
此刻,他的目光正锁定在漠北的方位,一颗忽然出现的并不算亮,但却也幽幽的闪着淡蓝色的微光的星宿
之前跟随在他身边的,白色异兽也跟随它来到了西域,在它身边盘坐着,悠闲的晃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