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大内总管舒公公任命为新任指挥使的骆敏,自有一番手腕。
但是唐皇第一场雪的定论,让这个炽手可热的位置带来一些尴尬。
权利是所有人都向往的,特别是对于一个十年不中举的秀才。但如果是当救火英雄,那就让骆敏有些想法了。
五年前的惨案到现在都不能破,这只能说明舒公公带的人很是无能。
想当初,六扇门破获多少大案要案。以至于连诸葛先生都被唐皇亲封为大唐神侯。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骆敏目前不奢望能有诸葛先生的际遇,但至少也得在唐皇面前留下一个印象。
诸葛先生那么大的能耐,那锦衣卫就跟着学嘛!除了盯着六扇门,骆敏也有自己的考虑。
新官上任三把火。于是,这邀请江湖人士共商大计就出炉了。不过这下面的人还是得敲打一番。
自认为读书人的骆敏,对于自己和一帮下属的言谈很是自得。这武夫怎么能和读书人比嘛!
两个镇抚使和四个千户心中对骆指挥使很是不满,但不满只能放在心里。
锦衣卫的成立,一方面是唐皇的授意。但更重要的是大内总管舒公公的建言。
这骆指挥使是舒公公亲自任命的。为了舒公公的颜面,也为了能在第一场雪之前压住六扇门,夺得唐皇的首肯。
这事情还是要做漂亮。不管无奈与否,这配合骆指挥使就是应有之意了。
“大人,这千户舒海安枉顾同袍、残杀同僚,致使益州锦衣卫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千户白志武脸上淤青,声音悲切,看着很是让人怜悯。
“舒千户,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骆敏有些不满。这初来乍到,事情还没办个眉目出来,就有同僚相残,这可是大忌。
“大人,属下只是和白千户争论了几句。不想白千户就动手把属下的人打伤了。这可是白千户先挑的事,属下冤枉啊!”舒海安辩解道。
“大人,属下和舒千户有事争论,这在同僚之中很是常见。可舒千户手下的人以下犯上,这属下怎么能忍。”
以上犯上?这还得了,有没有点规矩了。骆敏皱眉看着舒海安。
“大人,以下犯上这个事属下可不敢随便乱认。只是白千户有事问到属下的人,属下的人多说了几句而已。”舒海安抱屈道。
这大帽子扣的,白志武这窝囊废使坏倒是很精通。
“等一下。你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
骆敏不得不出来打断。这么吵下去,当我是庙里供着的泥佛吗?
“白千户你先说。”
负伤的人总是有着优待的。骆敏也有着普通人的通病。
“前几日,属下接到报信。有烂陀寺的僧人出现在益州一个客栈。属下一刻钟不到就赶过去了。”
“去到客栈,发现两个僧人,其中一个小和尚着袈裟。烂陀寺的僧人本就武功高强,而且还是两个。属下一番用计,套出了其中有个僧人五年前出现过雅州。”
“白千户这所谓的用计怕是粉饰脸面吧!”舒海安出来嘲讽道。
“舒海安……”
骆敏说话的声音拖得很长,眸子盯着千户舒海安。
“大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大人被蒙骗了。”看到指挥使脸色不好看,舒海安出来辩解道。
任由舒海安一番辩解,骆敏眸子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
许久,骆敏收回了盯着的目光。
“本指挥使说过让白千户先讲,你懂?”
“大人,小的错了。”
“嗯……白千户继续。”骆敏微微颔首,这帮武夫欠调教啊!
千户白志武很满意指挥使大人的态度,于是接着说道:
“但烂陀寺和皇帝有过协定,具体的属下没资格知道。只是知道在场的和尚是经手之人,所以属下撤了。”
“这是你从烂陀寺的和尚那里听来的吗?”骆敏谨慎起来,任何和皇帝有关的的事都是大事。
“是的,后来属下通过密信联系过大内总管舒公公。总管大人叫小的不要管烂陀寺的事情。”
“那另外一个小和尚呢?”
“那个穿袈裟的小和尚,身负神功。一个眨眼间,人就不见了。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那你是怎么和舒千户争执起来的?”骆敏有些疑惑,白千户的处置按道理是没错的。
“属下回到六扇门碰到舒千户。结果舒千户对属下冷嘲热讽,说属下办事不利,该剥了这身飞鱼服。”
“可这飞鱼服是皇帝亲赐,哪能由得别人乱说。属下就和舒千户吵起来了。”千户白志武说道。
“舒千户,现在你说。”骆敏有些了解了,但还要看看这舒千户怎么说。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拿皇上亲赐的飞鱼服说事。”千户舒海安叫屈道。
“这事是因为白千户在客栈问话的时候,尽是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还自己掏银子给那烂陀寺的小和尚。不仅如此,还让自己手下的人凑银子,当时在场的江湖中人会怎么想?”
“大人,您说咱们锦衣卫这样掏银子,那不是让江湖中人耻笑。以后谁还会怕咱们锦衣卫啊!”
“所以小的忍不住就说了白千户几句,谁知道他竟然说自己是有勇有谋,说小的是莽夫。”
“大人,这谁能忍啊!所以小的就教训了白千户一顿。”
“那你又怎么把他手下的人杀了?”骆敏有些头疼,这都是什么鸡皮乱毛的事。
“小的和白千户争论的时候,小的手下的人忍不住帮小的辩解了几句,结果就被白千户一掌打晕了。您说,小的不动手,那小的还有什么面目去带那帮跟小的出身入死的手下们。”
“你说的也在理。”指挥使骆敏说道。
“但舒千户这动手就杀了属下十多人,而且把本人也打伤软禁了。”
“为什么下手这么重?”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舒海安下手怎么这么没分寸。
“大人,不怪小的下手重,实在是白千户和他的人太不经打了。”
太不经打了?
还有这种神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