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差不多了,转身从一旁屏风上拿着袍子,替她裹上,放置小榻上,握着帕子替她擦拭头发。
卿卿的头发亮黑柔顺,沐浴之后带着一股子清香,喉结不禁滚动了两下。
习染果真说的不错,开了荤好像就收不住了。
顾言卿见身后的人不动,问道:“宫堇,头发擦干了?”
他回神应了一声,起身从梳妆台上拿起药膏,“这是我命人买的,说是药效极好,我怕惊扰你,想等你醒了再涂。”
他打开药膏,上前,“卿卿,我帮你。”解了她身上披着的外袍,看着裸露的肌肤上满是他弄出的痕迹,有些自责,从药盒中挖出一点,轻轻的涂着,不敢用一点力。
边涂边问,“卿卿,是不是很疼?”
顾言卿摇头,指尖轻轻点在背上不疼,反而有些麻。
到了身前,宫堇却红了脸。
“我自己来吧。”
“不行!”宫堇严词拒绝,非要自己来,指尖微抖,比方才更轻了。
“宫堇——”
“卿卿,”涂完药,宫堇将她包了个严实,放在膝上,忍不住哄着,“乖,叫声夫君。”
“我们还没成亲。”
一脸认真的跟他说,他们还没成亲的卿卿,瞬间戳中了他的萌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继续哄:“我们早晚要成亲的,提前叫一声也无妨。”
顾言卿当真埋头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宫堇继续道:“现在我们私下无人的时候,叫一声,好不好?”
他都已经让步了,顾言卿也没理由再找借口,小声的唤了一声:“夫,夫君。”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宫堇将耳朵凑了过去,软软糯糯的声音传至耳畔,总算满意了。
复又凑到她身边,低声轻语:“夫人真乖。”
宫堇又缠了她一会儿,才放了她。
在汐汶院陪着她直到用了午膳,“卿卿,下午,我就先回去了。”
“嗯。”
然后,含星就看见,姑爷竟然摸了小姐的头,想来只有小姐摸九少爷,摸她的头,没想到,竟然也有一日被别人摸头,真是不可思议。
等宫堇走后,含星咳了咳,将她拉到一边,神色正经了几分,小声道:“小姐,要注意节制。”
昨晚,好心的含星又将院里院外的下人赶走了,然后一个人,哦,不,还有一个人陪着她,坐在院子里,听着房内的声音。
好吧,南槐全程捂着她的耳朵,其实也听不真切。
不过,姑爷也太不爱惜小姐了,竟然到了早上才罢休,是以,这会儿装的老神在在的含星特意提醒一句,让她别惯着。
看着含星像嬷嬷一样,细心叮嘱,顾言卿直接噗嗤一声笑了。
宫堇心情大好的出了顾府,一回头发现南槐端着手臂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大发善心问了一句。
南槐根本不想跟主子说话,含星那丫头没听见,他可就惨了。
偏生还不能说出来,若是主子知道自己偷听墙角,非得将自己关进血池里不可。
挥了挥酸麻的手臂,带上惨不忍睹的笑,道了一声没事儿。
宫堇也就随口一问,他自己都说没事儿了,也就懒得再问。
只是,昨夜卿卿与他说的那些,可都一一记在脑子里。
朝南槐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南槐上前一听,瞳孔微缩,只觉得主子心真黑。
那靖王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惹了这位阎王爷。
怕是汐汶院的那位都不知道这位的真面目吧!
七月二十七,靖王携五千精兵入始安,平息暴乱。
不知哪个乱民起了头,砸的他一身伤,偏偏还不能拿这些人是问,若是真要追究,恐怕这场暴乱就真的平息不了了。
八月初五,暴乱终于平息,靖王也差点儿去了。
短短几日,每日都有暗杀,而那些暗杀的人,有闹着玩人似的,也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靖王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每日都是旧伤添新伤。
等回京后,瘦的都脱相了,承德帝初见,差点儿没认出来,以为他是为了暴乱奔波,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半分奖赏没捞着,反而去了半条命。
第一回合,自是太子输了。
靖王在府中修养了大半个月,勉强恢复过来。
太子趁着月色,不经意间走到顾府外墙,翻身进去。
走到一半,却被一柄长剑拦住去处,太子启唇浅笑:“昌平世子这是何意?”
“滚!”宫堇眼中冷意尽显。
太子却不以为然,“怎么?就许你每夜爬墙偷香窃玉,孤却不行?”
“你来错了地方,卿卿,我是不会放手的。”
宫堇的占有欲日益增强,尤其是在顾言卿坦白那日之后,更是有增无减。
“我知道。”上一世,他就知道了,否则,马上就要成为沧澜新君的人能什么都不顾的只为回来看她一眼?
“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宫堇,若是你的真面具暴露了,你以为,卿卿还会真心实意喜欢你吗?”太子掩唇笑意甚浓。
“当然,”身后一道女声响起,顾言卿走过来,站在宫堇身侧,看着他,“宫堇好也罢,坏也罢,我都喜欢他,还请太子切莫扰乱人心。”
太子听闻,嘴角的笑意仍旧挂着,只是不知到底几分真假。
忽而,转了个话题:“我来,是给你第一关的奖励。”
“奖励就不——”
“你不听听吗?”
太子阻止了她的话,接连又道:“赌注,我后悔了,与其赢了之后将你绑在身边,倒不如放你自由,怎么样?这个奖励不错吧?”
顾言卿并未高兴,反问:“那新的赌约是什么?”
他无视宫堇骇人的目光,走到她面前,捻起她的一缕发丝,依旧温润如初,“若是我赢了,陪我一天,可好?”
比之上一个赌注,这个要求真的很低了。
“为什么?”
顾言卿并未答应,也并未拒绝,只是有些搞不明白,太子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只需答应,其他的,孤不想回答。”
“你做梦!”宫堇怒了,直接用剑劈开他的手,太子慢了一步,手背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不深却有血渗出。
“宫堇,”饶是如此,太子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恼意,“我和顾言卿的赌约已下,这个赌注可是作为奖励给你们的,若是不接,那,之前的那个赌注——”
“我答应你,”顾言卿阻住他接下去的话,“只是,谁胜谁负,现在还未曾得知,太子莫要高兴的太早。”
眼底满是警告意味,衬的那双眸子明亮了许多。
太子微微有些失神,不过一瞬,“既如此,孤走了。”
远去的背影略显萧条,不轻不重的咳嗽传来,让顾言卿带上丝丝怀疑。